《阅微草堂笔记·亡母恋子》“一宦家妇(fu)临卒,左手挽幼(you)儿”原文与翻(fan)译
海阳鞠前辈庭和言;一宦家妇临卒,左手挽幼儿,右手挽幼女,呜咽而终,海阳(yang)县的(de)鞠(ju)庭和(he)前辈说:一位官宦人(ren)家的(de)夫人(ren)在(zai)临终前,左(zuo)手(shou)挽(wan)着(zhe)幼儿,右手(shou)挽(wan)着(zhe)幼女,呜(wu)咽(yan)而死。
力擘之乃释,目炯炯尚不瞑也。费了很大劲才把(ba)她的手臂(bei)拉(la)开,她的眼睛却炯炯发光,不肯(ken)瞑目。
后灯前月下,往往遥见其形,然呼之不应,问之不言,招之不来,即之不见。后(hou)来,灯(deng)前月下,往往遥见其身形,但叫她(ta)也不(bu)答应(ying),问她(ta)也不(bu)说话,向(xiang)她(ta)招手也不(bu)过(guo)来,走近(jin)去却(que)不(bu)见了。
或数夕不出,或一夕数出,或望之在某人前,而某人反无睹;或此处方睹,而彼处又睹,有时(shi)几个晚(wan)上(shang)不出来,有时(shi)一(yi)夜出现(xian)好几回;有时(shi)望见她站(zhan)在某人的面前,但那人却(que)什么也没看见;有时(shi)在此(ci)处(chu)看见她,有时(shi)又(you)在别处(chu)看到她
大抵如泡影空花,电光石火,一转瞬而即灭,一弹指而倏生。如同空花泡影,电光火石(shi),转瞬即失,而弹指之间又倏(shu)地出(chu)现了。
虽不为害,而人人意中有一先亡夫人在。虽不为害于人(ren)(ren)(ren),但人(ren)(ren)(ren)人(ren)(ren)(ren)心中都觉得有(you)个已故的(de)夫人(ren)(ren)(ren)的(de)影子。
故后妻视其子女,不敢生分别心;婢媪童仆视其子女,亦不敢生凌侮心。因(yin)而,后母对(dui)她(ta)的子女,不(bu)敢有(you)歧视心;婢女僮仆对(dui)她(ta)的子女,也不(bu)敢有(you)凌侮之(zhi)心。
至男婚女嫁,乃渐不睹,等(deng)到男(nan)婚女嫁后,便渐渐看不见她了。
然越数岁或一见,故一家恒惴惴栗栗,如时在其房。但过几年就(jiu)间(jian)或出现一(yi)次,因此一(yi)家人(ren)总是战战兢兢,好(hao)像(xiang)她就(jiu)在身边。
或疑为狐魅所托,是亦一说。有(you)人怀疑是狐魅(mei)冒形作(zuo)祟,这(zhei)也是一(yi)种(zhong)说法。
惟是狐魅扰人,而此不近人。只是狐(hu)魅是搅扰人(ren)的,但此鬼却不接近人(ren)。
且狐魅又何所取义,而辛苦十余年,为时时作此幻影耶?况且狐魅又为了什么非要辛苦十多年(nian),时(shi)时(shi)变形出现呢?
殆结恋之极,精灵不散耳。可能是过于眷恋,魂灵不散(san)吧。
为人子女者,知父母之心,殁而弥切如是也(ye)。其亦可(ke)以怆然感乎?
为人子女的,得知父(fu)母的爱心,以致死后更加的关切(qie)子女,竟到了这(zhei)个地步,怎(zen)能不叫人怆然(ran)感叹呢(ni)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