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回 林冲水寨大(da)并火 晁盖梁山小夺泊
卑说当下(xia)何观察(cha)领了知府台(tai)旨下(xia)厅来(lai)，随即到(dao)机密房里与众(zhong)人商议。
众(zhong)多(duo)做公的道(dao)：“若(ruo)说这个石碣村湖荡，紧(jin)靠着(zhe)梁山泊(bo)，都是茫茫荡荡，芦苇水港(gang)。 若(ruo)不得大队官军，舟船人(ren)马谁敢去那(nei)里捕捉贼人(ren)！”
拔(ba)涛听罢，说道：“这一论也是。”
再到(dao)厅上禀覆府尹(yin)，道：“原(yuan)来(lai)这石碣村湖泊(bo)正傍(bang)着梁山水泊(bo)，周(zhou)围尽是(shi)深港水汊， 芦苇草(cao)荡。间常时也兀自劫了人，莫说如(ru)今(jin)又添了那一(yi)伙强人在里面。若不起得大队人 马，如(ru)何敢(gan)去(qu)那里捕获(huo)得人！”
府(fu)尹道：“既是如此说(shuo)时，再差(cha)一员了得事的捕(bu)盗巡检，点与五百官兵人马，和你一 处去缉捕(bu)。”
拔(ba)观(guan)察领了(le)(le)台旨，再回机(ji)密房来(lai)，唤集这众(zhong)多(duo)做公的，整(zheng)选了(le)(le)五(wu)百馀(yu)人，各(ge)(ge)各(ge)(ge)自去准 备什物器械(xie)。次日，那捕盗巡检领了(le)(le)济州府帖文，与同何(he)观(guan)察两个点(dian)起五(wu)百军兵，同众(zhong)多(duo) 做公的一齐奔石碣村(cun)来(lai)。
且说(shuo)晁(chao)盖，公孙胜，自从把(ba)火烧了庄阮，带同十数个庄客来到石碣(jie)村(cun)，半路上撞见三 阮弟兄(xiong)各(ge)执器械(xie)，却来接应到家(jia)。
七(qi)个人都在(zai)阮小(xiao)五庄上。
那时阮小二已把老小搬入湖泊(bo)里，七人商议要去投(tou)梁山泊(bo)一事。
吴用道：“见(jian)今(jin)李家道口有那(nei)旱(han)地忽(hu)律朱(zhu)贵在(zai)那(nei)里(li)开酒店(dian)，招接四方好(hao)汉。但要入伙 的(de)，须是先(xian)投奔他。我(wo)们如今(jin)安排了(le)船支，把一应的(de)物件(jian)装在(zai)船里(li)，将些人情送与他引 进。”
大家正(zheng)在那里商(shang)议(yi)投奔梁山泊，只(zhi)见几(ji)个打渔(yu)的来(lai)报道：“官(guan)军人马飞奔村里来(lai) 也(ye)！”
晁盖便起身叫道：“这厮(si)们(men)赶来，我等休走！”
阮小二道：“不妨！我自对付他！叫那厮大半下水里去死，小半都(dou)搠杀他！”公孙(sun)胜 道：“休慌(huang)！且看贫道的本事！”
晁盖道：“刘唐兄弟(di)，你和学(xue)究(jiu)先生且把财赋老小(xiao)装载船里迳撑去李家(jia)道口(kou)左侧相 等；我(wo)们(men)看些头势，随后便到！”
阮小(xiao)二(er)选(xuan)两支棹船，把娘(niang)和老小(xiao)，家中财赋(fu)，都装下船里。
吴(wu)用，刘唐，各(ge)押着(zhe)一支(zhi)，叫七(qi)八个伴当摇了(le)船(chuan)，先到李家道口去等；又分付阮(ruan)小 五(wu)，阮(ruan)小七(qi)，撑驾小船(chuan)，如此迎(ying)敌。
两个各棹船去了。
且说何涛并捕盗巡简(jian)带领官(guan)兵，渐近石碣村，但见(jian)河埠有船(chuan)，尽数夺了；便使会(hui)水的(de) 官(guan)兵下船(chuan)里进发；岸上的(de)，骑马(ma)。
船(chuan)骑(qi)相迎(ying)，水陆(lu)并(bing)进。
到阮小二(er)家，一齐呐喊，人兵并起，扑(pu)将入去。
早是一(yi)所(suo)空房，里面只有些粗重(zhong)家火，何(he)涛道(dao)：“且去拿几家附近渔户(hu)。”
问(wen)时，说道(dao)：“他的(de)两个(ge)兄弟(di)——阮小五(wu)，阮小七(qi)，——都(dou)在湖泊里住，非船不能 去(qu)。”
拔涛与(yu)巡检商(shang)议道(dao)：“这湖泊里港济又多，路(lu)径(jing)甚杂；抑且(qie)水荡(dang)陂塘，不知深(shen)浅；若 是(shi)(shi)四纷(fen)五(wu)落(luo)去捉时，又怕中(zhong)了(le)(le)这贼人奸计∶我们(men)把马匹都(dou)教人看守(shou)在(zai)这村里，一(yi)(yi)发都(dou)下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 里去。当(dang)时捕盗巡检并何(he)观察一(yi)(yi)同(tong)做公(gong)的(de)(de)人等(deng)都(dou)下了(le)(le)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。那时捉的(de)(de)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非止百(bai)十支，也有(you)(you)(you)撑 的(de)(de)，亦有(you)(you)(you)摇(yao)的(de)(de)，一(yi)(yi)齐都(dou)望阮小五(wu)打(da)渔庄上来(lai)。行不到五(wu)六里水面，只(zhi)听(ting)得芦(lu)苇中(zhong)间有(you)(you)(you)人嘲 歌(ge)。众(zhong)人且(qie)住(zhu)了(le)(le)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听(ting)时，那歌(ge)道(dao)∶打(da)鱼一(yi)(yi)世蓼儿洼，不种(zhong)青(qing)苗不种(zhong)麻。酷(ku)吏赃官都(dou)杀(sha)尽， 忠心报答赵官家！拔观察并众(zhong)人听(ting)了(le)(le)，尽吃一(yi)(yi)惊。只(zhi)见远(yuan)远(yuan)地一(yi)(yi)个人独棹(zhao)一(yi)(yi)支小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儿，唱 将来(lai)。有(you)(you)(you)认(ren)得的(de)(de)指道(dao)：“这个便是(shi)(shi)阮小五(wu)！”
拔涛把手一招，众人并力(li)向前，各执器械，挺着迎将去。
只见阮小(xiao)五大(da)笑，骂道：“你这等(deng)虐害(hai)百姓的贼官！直如此大(da)胆！敢来引老(lao)爷做(zuo)甚 么！却不是来将虎(hu)须！”
拔(ba)涛背(bei)后有会射弓箭(jian)的，搭(da)上箭(jian)，拽满弓，一齐放(fang)箭(jian)。
阮小五放箭来，拿着桦揪(jiu)，翻筋斗钻(zuan)下水里去(qu)，众人敢来跟前，拿个空。
又撑不到两条港(gang)汊，只(zhi)听得芦(lu)苇荡里打呼哨。
众人把船(chuan)摆开(kai)，见前(qian)面两个人棹着一(yi)支船(chuan)来。
船头(tou)上立(li)着(zhe)一(yi)个人(ren)，头(tou)戴(dai)青箬笠，身披绿蓑衣，手里捻着(zhe)条笔管枪(qiang)，口里也唱(chang)着(zhe)道∶ 老(lao)爷生长石碣村，禀性生来(lai)要杀(sha)人(ren)。
先斩何涛巡检首，京师献与赵王(wang)君！拔观察(cha)并众(zhong)人(ren)听了(le)，又吃一惊(jing)。
有认得的(de)说道：“这个正是阮小七！”
拔涛(tao)喝道：“众人(ren)并力向前(qian)，先拿住(zhu)这(zhei)个贼，休教走了！”
阮小七(qi)听得，笑(xiao)道(dao)：“泼贼！”便(bian)(bian)把枪只一点，那船便(bian)(bian)使转来，望小港里串着走。
众人舍命喊，赶将去。
这(zhei)阮小(xiao)(xiao)七和那摇船的飞也(ye)以摇着(zhe)(zhe)橹，口里(li)打着(zhe)(zhe)呼哨，串着(zhe)(zhe)小(xiao)(xiao)港汊中只(zhi)顾走。
众官兵赶来赶去(qu)，看见那水(shui)港窄狭(xia)了。
拔涛道：“且(qie)住！把(ba)船(chuan)且(qie)泊了，都傍(bang)岸边。”
上岸(an)看时，只(zhi)见茫茫荡(dang)(dang)荡(dang)(dang)，都是芦苇，正不见一些旱路(lu)。
拔涛内(nei)心疑惑，却商议不定，便问(wen)那当(dang)村住的人。
说(shuo)道：“小人们虽是在此居住，也不知道这里有许多去处。”
拔涛便教划着两(liang)支小船(chuan)，船(chuan)上各带三(san)个做公(gong)的去前(qian)面探路。
去(qu)了两(liang)个时辰有馀(yu)，不见回报(bao)。
拔涛(tao)道(dao)：“这厮们(men)好不了事！”
再(zai)差五个做公的，又划两(liang)支(zhi)船(chuan)去探路(lu)。
这(zhei)几个做公的划了两支船，又(you)去了一(yi)个多(duo)时辰(chen)，并不见些回报(bao)。
拔涛道：“这几(ji)个都久惯做公的四清六活的人(ren)，却怎(zen)地也不(bu)晓事！如何不(bu)着一支船转 来回报？不(bu)想这些带来的官兵人(ren)人(ren)亦不(bu)知(zhi)颠倒！”
天(tian)色又看看晚了，何(he)涛思想：“在此不着(zhe)边际，怎(zen)生(sheng)奈何(he)？我须(xu)用(yong)自(zi)走一遭。”
拣一支疾快小船(chuan)，选(xuan)了(le)几个老郎做公的，各拿(na)了(le)器械，浆起五六把桦楫，何涛坐在船(chuan) 头上，望这(zhei)个芦苇港(gang)里荡将去。
那时已是日没沉西。
碑得船开，约行了五六里(li)水面，看(kan)见侧边岸(an)上一个人(ren)提着把锄头走将来。
拔涛问道：“兀(wu)那汉子，你(ni)是甚人？这(zhei)里是甚去(qu)处？”
那(nei)人应道：“我是这(zhei)村里(li)庄家。这(zhei)里(li)唤做(zuo)”断头沟”没路(lu)了(le)。”
拔涛道(dao)：“你(ni)曾(ceng)见(jian)两(liang)支(zhi)船过来么？”
那人道：“不是来捉阮小五(wu)的？”
拔涛道：“你怎地(di)知(zhi)得是来(lai)捉阮小五(wu)的？”
那(nei)人道：“他们只在前面鸟林(lin)里厮打。”
拔涛道：“离这(zhei)里还有(you)多少路？”
那人道：“只在前面望得见(jian)便是。”
拔涛听(ting)得(de)，便叫拢船(chuan)前去(qu)接应；便差两个做公的(de)拿了(le)叉上岸来。
只(zhi)见那汉提起(qi)锄(chu)头来(lai)，手到，把这(zhei)两个做公的(de)，一锄(chu)头一个，翻筋斗都打(da)下水里去。
拔涛见(jian)了吃一(yi)惊；急(ji)跳起身来(lai)时，却待奔上岸，只(zhi)见(jian)那支船忽地(di)搪(tang)将开去(qu)，水(shui)底(di)下(xia)钻 起一(yi)个人(ren)来(lai)，把何涛两腿只(zhi)一(yi)扯，扑通地(di)倒(dao)撞下(xia)水(shui)里(li)去(qu)。
这几个(ge)船(chuan)里的(de)却待要走，被这提锄头的(de)赶将上船(chuan)来(lai)，一锄头一个(ge)，排头打(da)(da)下去(qu)，脑(nao)浆 也(ye)打(da)(da)出来(lai)。
这(zhei)何涛被水底(di)下(xia)的这(zhei)人(ren)倒拖上岸来(lai)，就解下(xia)他的搭膊来(lai)捆了。
看水底(di)下这人却是阮小七；岸上(shang)提锄头(tou)的那汉便是阮小二。
弟(di)兄两(liang)个看着何(he)涛骂道：“老爷弟(di)兄三个，从来只爱(ai)杀人放火！量你这(zhei)厮(si)直得甚(shen)么(me)！ 你如何(he)大胆，特地(di)引着官兵来捉(zhuo)我(wo)们！”
拔涛(tao)道：“好汉(han)！小人(ren)奉上(shang)命(ming)差遣，盖不由已。小人(ren)怎敢大胆要来捉好汉(han)！望好汉(han)可 怜见家(jia)中有(you)个(ge)八十岁的(de)老娘，无人(ren)养赡，望乞(qi)饶性(xing)命(ming)则个(ge)！”
阮家弟兄道：“且(qie)把他来捆做个“粽子”撇(pie)在(zai)船舱里！”
把那(nei)几个尸首(shou)都撺去(qu)水里去(qu)了(le)。
个个忽(hu)哨一声，芦苇丛中，出四五个打鱼(yu)的(de)人来(lai)，都上了船。
阮小(xiao)二，阮小(xiao)七，各驾(jia)了一支(zhi)船(chuan)出来。
且说这捕盗巡检领(ling)着(zhe)官兵，都在(zai)那船里，说道(dao)：“何(he)观察他道(dao)做(zuo)公的(de)不(bu)(bu)了(le)事，自去探 路，也去了(le)许(xu)多时不(bu)(bu)见(jian)回来(lai)！”
那时正是初更(geng)左(zuo)右(you)，星光满天，众人都在船上歇凉。
蚌然只见(jian)起(qi)一阵怪风，从背后吹将(jiang)来(lai)，吹得众人掩(yan)面大惊，只叫得苦∶把(ba)那缆船索都 刮(gua)断了。
正(zheng)没摆布处，只听得后(hou)面忽哨响；迎着风看(kan)时，只见(jian)芦花侧畔射出一派火(huo)光(guang)来(lai)。
众人道：“今番却(que)休了！”
那大(da)船(chuan)小船(chuan)约(yue)有百十来支，正被这大(da)风(feng)刮得你撞我(wo)磕，捉摸不住，那火光却(que)早来到面(mian) 前。
原(yuan)来都是一丛(cong)小船，两支(zhi)价帮(bang)住，上面满满堆着(zhe)芦苇柴草，刮刮杂杂烧着(zhe)，乘着(zhe)顺风 直(zhi)冲(chong)将来。
那百(bai)十来(lai)支官船屯塞做一块，港汊又狭，又没回避处；那头等大船也有十数(shu)支，却被 他火船推来(lai)在(zai)钻在(zai)船队里一烧。
水(shui)底下原(yuan)来(lai)又有人扶(fu)助着船烧将来(lai)，烧得(de)大船上(shang)官兵都跳上(shang)岸来(lai)逃命奔(ben)走。
不想四(si)边尽(jin)是(shi)芦苇野(ye)港，又没旱路。
只见岸(an)上芦苇又刮刮杂杂也(ye)烧将起来。
那捕盗官(guan)兵(bing)两头没处走。
风又(you)紧，火又(you)猛，众官(guan)兵只得(de)都奔烂泥里立地。
别光(guang)丛中(zhong)，只(zhi)见一支小快船(chuan)，船(chuan)尾上(shang)一个(ge)摇着船(chuan)，船(chuan)头(tou)上(shang)坐(zuo)着一个(ge)先(xian)生，手里明晃晃 地拿着一口宝剑(jian)，口里喝道：“休教走了一个(ge)！”
众兵都在(zai)烂泥里(li)慌做一(yi)堆。
说犹(you)未了，只见芦苇东(dong)岸两个人(ren)引(yin)着四(si)(si)五(wu)个打鱼的(de)，都(dou)手(shou)里明(ming)晃晃拿着刀枪走来；这 边芦苇西(xi)岸又是两个人(ren)，也引(yin)着四(si)(si)五(wu)个打鱼的(de)，手(shou)里也明(ming)晃晃拿着飞鱼钩(gou)走来。
东西两岸四个好汉并这伙人(ren)一齐动手，排头儿搠将来。
无移时，把许(xu)多官兵都搠死在烂泥里。
东(dong)岸(an)两个(ge)是(shi)晁盖，阮小(xiao)五(wu)；西岸(an)两个(ge)是(shi)阮小(xiao)二，阮小(xiao)七(qi)；船上(shang)那个(ge)先生(sheng)便(bian)时祭(ji)风的公 孙胜。
五(wu)位(wei)好汉引(yin)着十数个打鱼的庄家把这伙官兵都搠死(si)在芦苇荡里(li)。
单单只(zhi)剩得一个何观察，捆做粽子也似，丢在船舱里。
阮小二(er)提将上岸来(lai)(lai)，指(zhi)着(zhe)(zhe)骂道(dao)：“你(ni)这厮是(shi)(shi)济州一(yi)(yi)(yi)个诈害(hai)百(bai)姓的(de)蠢(chun)虫！我(wo)(wo)本待把你(ni)碎 尸万段，却要(yao)(yao)你(ni)回去对那济州府(fu)管事(shi)的(de)贼说∶俺(an)这石碣(jie)村(cun)阮氏(shi)三雄，东溪(xi)村(cun)天王晁(chao)盖，都 不是(shi)(shi)好撩拨的(de)！我(wo)(wo)也不来(lai)(lai)你(ni)城里借粮，他也休(xiu)(xiu)要(yao)(yao)来(lai)(lai)我(wo)(wo)这村(cun)中讨死！倘(tang)或正眼(yan)儿觑着(zhe)(zhe)，休(xiu)(xiu)道(dao) 你(ni)是(shi)(shi)一(yi)(yi)(yi)个小小州尹，也莫说蔡(cai)太师差干人来(lai)(lai)要(yao)(yao)拿我(wo)(wo)们，一(yi)(yi)(yi)一(yi)(yi)(yi)便是(shi)(shi)蔡(cai)京亲(qin)自来(lai)(lai)时，我(wo)(wo)也搠他 三二(er)十(shi)个透明的(de)窟(ku)笼！俺(an)们放你(ni)回去，休(xiu)(xiu)得(de)再来(lai)(lai)！传与(yu)你(ni)的(de)那个鸟官人，教他休(xiu)(xiu)要(yao)(yao)做(zuo)梦！ 这里没大路，我(wo)(wo)着(zhe)(zhe)兄弟送(song)你(ni)出(chu)路口去！”
当时阮小七把一(yi)支小快船载(zai)了何涛，直(zhi)送他到大路口喝道：“这里一(yi)直(zhi)去，便有寻路 处！别(bie)的众人都杀(sha)了，难道只恁地好好放了你去？也吃你那州尹贼(zei)驴笑(xiao)！且(qie)请下(xia)你两个耳 朵来做表证！”
阮小七身边(bian)拔起尖刀，把(ba)何观(guan)察(cha)两个(ge)耳朵(duo)割下来，鲜红淋漓；插了刀，解了膊(bo)，放上 岸去。
拔涛(tao)得了(le)性命，自(zi)寻路回(hui)济州去了(le)。
且说晁盖，公(gong)孙胜，和阮家三弟兄(xiong)并十数个打鱼的(de)一(yi)发都骂(ma)了五七(qi)支(zhi)小船离了石碣村(cun) 湖(hu)泊，迳投李(li)家道口来(lai)；到得那里，相寻着吴用，刘唐船支(zhi)，合(he)做一(yi)处。
吴(wu)用问起拒敌官兵一事，晁盖备细说了。
吴用众人大喜，整顿船支齐(qi)了，一同(tong)来到(dao)旱(han)地忽律(lv)朱贵酒店里。
朱贵(gui)见了许多人(ren)来，说(shuo)y谑咫J伙，慌忙迎接。
吴(wu)用将(jiang)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，大喜。
逐一(yi)都(dou)相见(jian)了(le)，请入(ru)厅上坐定，忙叫酒保安(an)排分例酒来管待众(zhong)人；随即取(qu)出一(yi)张(zhang)皮靶 弓来，搭上一(yi)枝响箭，望着那对港芦苇中射(she)去。
响(xiang)箭到处(chu)，早见有小喽罗摇(yao)出一支船(chuan)来(lai)。
朱贵(gui)急写了一封书呈，备细(xi)写众豪(hao)杰入伙姓(xing)名人(ren)数，先付(fu)与(yu)小(xiao)喽罗赍了，教(jiao)去寨里(li)报 知；一面又杀羊管待。
众(zhong)好(hao)汉过了一夜(ye)，次日早(zao)起，朱(zhu)贵(gui)唤一支大船，请众(zhong)多好(hao)汉下船，就(jiu)同带了晁盖等(deng)来 的船支，一齐望山(shan)寨里来。
行(xing)了多(duo)时，早来到一处水口(kou)，只听的岸上鼓响锣(luo)鸣。
晁盖看时，只(zhi)见七八个小喽罗划(hua)出四(si)支哨船来(lai)，见了朱贵，都声了喏，自依旧先去 了，再(zai)说一行(xing)人来(lai)到金沙滩上岸(an)，便留(liu)老小船支并(bing)打(da)鱼的人在(zai)此(ci)等候。
又见(jian)数十个小喽罗(luo)下山来接引到关(guan)上。
王伦领着一班头(tou)领出关迎接。
晁(chao)盖等，慌(huang)忙施礼，道：“小可王伦，久闻(wen)晁(chao)天王大名，如雷灌(guan)耳(er)；今日且(qie)喜光临草 寨。”
晁盖(gai)道(dao)：“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(de)人(ren)，甚(shen)是粗卤；今日事在藏(zang)拙(zhuo)，甘心与头(tou)领帐下(xia)做一 小(xiao)卒，不弃幸甚(shen)。”
正伦(lun)道：“休如何说，且请到(dao)小寨，再(zai)有计议。”
一行从人都跟着(zhe)上山(shan)来。
到(dao)得大(da)寨聚义厅上(shang)，王(wang)伦再三谦让晁盖一行人上(shang)阶。
晁盖(gai)等七人在右边(bian)一字儿立(li)下(xia)；王伦与众(zhong)头领在左边(bian)一字儿立(li)下(xia)。
一个(ge)(ge)个(ge)(ge)都(dou)讲礼罢，分宾主(zhu)对席坐下。
王伦(lun)唤阶下众小头目声诺已毕，一(yi)壁厢(xiang)动起山寨中鼓乐。
先叫小(xiao)头目去山下(xia)管待来的从人，关下(xia)另有客馆安歇。
单说山寨里(li)，宰了两头黄牛，十个(ge)羊(yang)，五(wu)个(ge)猪，大吹大擂(lei)筵席。
众头领饮酒中(zhong)间，晁盖把胸(xiong)中(zhong)之事，从头至(zhi)尾，都告诉王伦等众位(wei)。
王伦听(ting)罢，骇然了半晌(shang)；心内踌躇，做声不得；自(zi)己沉(chen)吟，虚作应答。
筵宴至晚席散，众头领送晁盖等众人关下客馆内安歇，自有(you)来的人伏侍。
晁盖心中欢喜，对吴用(yong)等(deng)六(liu)人说道：“我们造下这等(deng)迷天大罪，那里去安身(shen)！不是这 王头领如此(ci)错(cuo)爱。我等(deng)皆已失所，此(ci)恩不可忘报！”
吴用只是冷笑。
晁(chao)盖道：“先生何故只是冷(leng)笑(xiao)？有(you)事可以通知。”
吴用道(dao)：“兄长性直。你道(dao)王(wang)伦肯收留我们？兄长不看他的心，只观他的颜色动(dong)静规 模。”
晁盖道：“观他颜色怎地？”
吴用道：“兄(xiong)长(zhang)不见他早间席上与兄(xiong)长(zhang)说话倒有(you)交情；次后因兄(xiong)长(zhang)说出杀(sha)了(le)许多(duo)官兵 捕盗巡检(jian)，放了(le)何涛(tao)，阮氏(shi)三雄如(ru)此豪杰，他便有(you)些颜(yan)色变了(le)，虽是(shi)(shi)(shi)口中答(da)(da)应，心(xin)(xin)里好生 不然。一一若是(shi)(shi)(shi)他有(you)心(xin)(xin)收(shou)留我(wo)们(men)，只就早上便议定了(le)坐位(wei)。杜迁，宋万∶这(zhei)两(liang)个(ge)自(zi)是(shi)(shi)(shi)粗卤 的(de)人，待(dai)客之事如(ru)何省(sheng)得？只有(you)林(lin)冲那人原是(shi)(shi)(shi)京师禁军教(jiao)头，大郡的(de)人，诸事晓(xiao)得，今不 得已，坐了(le)第四(si)位(wei)。早间zㄙL冲看王伦(lun)答(da)(da)应兄(xiong)长(zhang)模样，他自(zi)便有(you)些不平之气；频频把眼 瞅这(zhei)王伦(lun)，心(xin)(xin)内自(zi)已踌躇。我(wo)看这(zhei)人倒有(you)顾盼之心(xin)(xin)，只是(shi)(shi)(shi)不得已。小(xiao)生略放片言，教(jiao)他本 寨自(zi)相火(huo)并！”
晁盖道：“全仗先生(sheng)妙策。”
当夜七人安歇了。
次日天明(ming)，只(zhi)见人报(bao)道：“林教头相访！”
吴用便对晁盖道：“这人来相探，中俺计了。”
七个人慌(huang)忙起来(lai)迎接(jie)，邀请林冲入到客馆里面。
吴用向前称(cheng)谢道(dao)：“夜来重蒙恩赐(ci)，拜扰不当。”
林(lin)冲道：“小可有(you)(you)失恭敬。虽有(you)(you)奉(feng)承之心，奈(nai)缘不在其(qi)位(wei)，望乞恕罪。”
吴学究道：“我等虽是(shi)不才(cai)，非(fei)为草(cao)木(mu)，岂不见头领错(cuo)爱之心，顾盼之意？感恩不 浅！”
晁盖再三谦让林冲上坐。
林冲那里(li)肯，推晁盖(gai)上首(shou)坐了。
林冲便在下首坐定。
吴用等六人一带(dai)坐(zuo)下。
晁盖(gai)道：“久闻教头大(da)名，不想今(jin)日得会。”
林冲(chong)道(dao)：“小人(ren)旧在(zai)东京时(shi)，与(yu)朋友交，礼节不曾有误(wu)。虽然今日能彀(gou)得(de)见尊颜(yan)，不 得(de)遂平生(sheng)之愿，特地迳来陪话。”
晁盖称(cheng)谢道：“深感(gan)厚(hou)意。”
吴用便(bian)动(dong)问道：“小生(sheng)旧日久闻头领在东京(jing)时(shi)，十(shi)分(fen)豪杰(jie)，不知(zhi)缘何(he)高俅(qiu)不睦，致被 陷(xian)害？后闻在沧(cang)州亦被火烧了大(da)军草料场，又是他的计策(ce)，向后不知(zhi)谁荐头领上山(shan)？”林 冲道：“若说高俅(qiu)这贼陷(xian)害一节，但(dan)提(ti)起，毛发(fa)植立！又不能报得此雠！来此容身，皆是 柴大(da)官人举荐到(dao)此。”
吴(wu)用道：“柴大大人，莫非(fei)是江湖上称为小(xiao)旋风柴进的么？”
林冲道：“正是(shi)此(ci)人。”
晁盖道：“小可多(duo)闻人说柴大(da)官人仗义疏(shu)财，接(jie)纳四(si)方豪杰，说是(shi)大(da)周皇帝嫡派子 孙，如何能彀会他一面也好！”
吴(wu)(wu)用又对林冲道(dao)：“据这柴大官人(ren)，名闻(wen)寰(huan)海，声播天下的人(ren)，教头若(ruo)非(fei)武艺(yi)超群， 他如何肯(ken)荐(jian)上山？非(fei)是(shi)吴(wu)(wu)用过(guo)称∶理(li)合(he)王伦(lun)让(rang)这第一位与(yu)头领坐(zuo)。此天下公论，也不负了(le) 柴大官人(ren)的书信(xin)。”
林(lin)冲(chong)道：“承先生高(gao)谈。只因小可犯下(xia)大罪(zui)，投奔柴(chai)大官人，非他(ta)不(bu)留林(lin)冲(chong)，诚(cheng)恐负(fu) 累(lei)他(ta)不(bu)便，自愿(yuan)上山。不(bu)想今(jin)日去住无门(men)！非在位次(ci)低(di)微，只为王伦心术不(bu)定语言不(bu)定， 难以相(xiang)聚(ju)！”
吴用道：“王头领待人接(jie)物，一团和(he)气，如何心(xin)地倒恁窄狭？”
林冲道：“今(jin)日山寨幸得(de)众(zhong)(zhong)多豪(hao)杰到此(ci)相扶相助，似锦上(shang)添(tian)花，如旱(han)苗得(de)雨。此(ci)人只 怀(huai)妒(du)贤能之心(xin)，但恐众(zhong)(zhong)豪(hao)杰势力相压。夜来因见兄长所说众(zhong)(zhong)位杀死官兵一节，他便有些(xie)不(bu) 然，就怀(huai)不(bu)肯相留的模样；以此(ci)请众(zhong)(zhong)豪(hao)杰来关下安歇。”
吴用道：“既然王头领有这般之心，我等休要(yao)待他发付，自(zi)投别处去(qu)便了。”林(lin)冲(chong) 道：“众豪杰休生见外之心。林(lin)冲(chong)自(zi)有分晓。小可只恐众豪杰生退去(qu)之意；特(te)来早(zao)早(zao)说 知。今日看(kan)他如何相待。若(ruo)这厮语言有理(li)，不似昨(zuo)日，万事(shi)罢论(lun)；倘若(ruo)这厮今朝(chao)有半句(ju)话 参(can)差时，尽在林(lin)冲(chong)身上！”
晁盖道(dao)：“头领如此(ci)错爱(ai)，俺(an)弟兄皆感厚意。”
吴用(yong)便道：“头领为新弟兄面上倒与(yu)旧弟兄分颜。若(ruo)是可容即容；不可容时，小生等 登时告退。”
林冲(chong)道(dao)：“先(xian)生(sheng)差矣；古(gu)人有言∶“惺惺惜(xi)惺惺，好汉惜(xi)好汉。”量这(zhei)一(yi)个泼(po)男女， 腌(a)畜生(sheng)，终作何用！众豪杰且请(qing)宽心。”
林(lin)冲起身别了众人，说道：“少(shao)间相会。”
众人相送出来。
林冲自上山去了。
没多时，只(zhi)见(jian)小喽罗到来(lai)相请(qing)，说(shuo)道：“今日山寨(zhai)里头领相请(qing)众好汉去山南水寨(zhai)亭上(shang) 筵会。”晁盖道：“上(shang)覆(fu)头领，少间便(bian)到。”
小喽罗去了。
晁盖问吴用道：“先生，此一会如何？”
吴学究笑道：“兄长放心。此一会倒(dao)有分做(zuo)山寨之(zhi)主。今日林教(jiao)头必然有火并(bing)王伦之(zhi) 意。他若有些(xie)心懒，小生凭着(zhe)三寸不烂之(zhi)舌，不由他不火并(bing)。兄长身(shen)边(bian)各藏了暗(an)器，只看 小生把手捻须为号，兄长便可协(xie)力。”
晁盖等众人暗喜。
辰(chen)牌已后，三四(si)次人来邀(yao)请。
晁盖和众(zhong)头(tou)领各各带了器械，暗(an)藏在身上；结束得端正(zheng)，却(que)来赴席(xi)。
只(zhi)见宋万(wan)亲(qin)自(zi)骑(qi)马，又(you)来相(xiang)请。
小喽罗(luo)抬了七(qi)乘山轿。
七(qi)个(ge)人都上轿(jiao)(jiao)子，一迳投南(nan)山水(shui)寨里(li)来，直到水(shui)亭子前下了轿(jiao)(jiao)。
王(wang)伦，杜迁，林冲(chong)，朱贵(gui)，都出(chu)来相(xiang)接，邀请(qing)到那水(shui)亭子上(shang)，分(fen)宾主(zhu)坐定。
王伦与四(si)个头领－－杜迁，宋万，林冲，朱贵，－－坐在(zai)左边(bian)主位上(shang)；晁盖与六个好 汉－－吴用，公孙(sun)胜，刘唐，三阮，－－坐在(zai)右边(bian)客席；阶下小喽(lou)罗(luo)轮番把盏。
酒(jiu)至数巡，食供两次，晁盖和王(wang)伦盘(pan)话；但提(ti)起聚(ju)义一事，王(wang)伦便(bian)把闲话支吾开(kai)去(qu)。
吴用把(ba)眼(yan)(yan)来看林冲时(shi)，只见林冲侧坐(zuo)在椅上把(ba)眼(yan)(yan)瞅王伦身上。
看看饮酒至午后，王伦回头叫(jiao)小喽罗(luo)取来。
三四个人去(qu)不多时(shi)，只(zhi)见一人捧个大(da)盘子，里放(fang)着五锭大(da)银。
王伦便起身把(ba)盏，对晁盖(gai)说道：“感蒙豪杰到此(ci)聚义(yi)，只恨敝山小(xiao)(xiao)寨是一洼(wa)之水，如(ru) 何安得许多真(zhen)龙？聊备些小(xiao)(xiao)薄礼，万望笑留，烦投大(da)寨歇(xie)马(ma)，小(xiao)(xiao)可使(shi)人亲到麾下纳降。”
晁盖(gai)道：“小(xiao)子久闻大山招贤纳(na)士。一迳地特来投托入(ru)伙；若是不能相容，我等众人 自行告(gao)(gao)退。重蒙所赐(ci)白(bai)金，决不敢领。非敢自夸(kua)丰富，小(xiao)可(ke)聊有(you)些盘(pan)缠使用，速请纳(na)回(hui)厚 礼，只此告(gao)(gao)别。”
王伦(lun)道(dao)：“何故推(tui)却？非是敝山(shan)不(bu)纳(na)众位(wei)豪杰，奈缘(yuan)只(zhi)为粮少房稀，恐日(ri)后误了(le)足下 众位(wei)面皮不(bu)好∶因此不(bu)敢相留。”
说z孕欲F，只见林冲(chong)双眉别(bie)起，两眼圆睁，坐在交椅上(shang)，大喝道(dao)：“你(ni)前番，我上(shang) 山来(lai)时，也(ye)推道(dao)粮少房(fang)稀！今日晁(chao)兄与众豪杰到此(ci)山寨(zhai)，你(ni)又发出这等言语来(lai)，是何道(dao) 理？”
吴用便道说(shuo)：“头领(ling)(ling)息(xi)怒，自(zi)(zi)是我(wo)(wo)等来的不是，倒坏(huai)了(le)你(ni)山寨情分。今日(ri)王(wang)头领(ling)(ling)以礼 发付我(wo)(wo)们下(xia)山，送与盘缠，又(you)不曾热赶(gan)将去(qu)(qu)。请头领(ling)(ling)息(xi)怒，我(wo)(wo)等自(zi)(zi)去(qu)(qu)罢休。”
林冲(chong)道：“这是笑(xiao)里藏刀言清(qing)行浊之人！我其实今(jin)日放他不过！”
王伦喝(he)道：“你看(kan)这畜(chu)生！又不(bu)醉了，倒把言语来伤触我！却不(bu)是反失上下！”
林冲(chong)大骂道：“量(liang)你(ni)是(shi)个落地穷(qiong)儒(ru)，胸(xiong)中又没文学，怎做得山寨之主！”
吴用便(bian)道：“晁兄，只因我(wo)等(deng)上(shang)山相投，反坏了头领(ling)面皮。只今办了船(chuan)支，便(bian)当告(gao) 退。”
晁盖等七人便(bian)起身，要下亭(ting)子。
王伦留(liu)道：“且请(qing)席终了(le)去。”
林(lin)冲把桌(zhuo)子只一(yi)(yi)脚踢在一(yi)(yi)边；抢起身来，衣襟底下掣出一(yi)(yi)把明晃晃刀来，搦的火杂 杂。
吴用便把手将髭须一摸。
晁盖，刘(liu)唐，便上(shang)亭子来虚拦(lan)住王(wang)伦，叫(jiao)道：“不要(yao)火并！”
吴用便假意扯(che)林(lin)冲，道(dao)：“头领(ling)，不可造次！”
公孙胜(sheng)便两边道(dao)：“休为我等坏了大义！”
阮小(xiao)(xiao)二便(bian)去帮住(zhu)杜迁(qian)，阮小(xiao)(xiao)五(wu)帮住(zhu)宋万，阮小(xiao)(xiao)七(qi)帮住(zhu)朱贵。
吓得小喽罗们目瞪口呆(dai)。
林(lin)冲拿(na)住王伦，骂道(dao)：“你(ni)(ni)是(shi)一个村野穷儒(ru)，亏(kui)了(le)杜迁得(de)到这(zhei)(zhei)里！柴大(da)(da)官人这(zhei)(zhei)等资助 你(ni)(ni)，给盘缠，兴你(ni)(ni)相交(jiao)，举荐我(wo)来，尚且许(xu)多推却！今日(ri)众豪杰特来相聚(ju)，又要发付他下 山(shan)去！这(zhei)(zhei)梁山(shan)伯便是(shi)你(ni)(ni)的(de)！你(ni)(ni)这(zhei)(zhei)嫉贤妒能(neng)的(de)贼(zei)，不(bu)杀了(le)要你(ni)(ni)何用！你(ni)(ni)也(ye)无大(da)(da)量大(da)(da)才，也(ye)做 不(bu)得(de)山(shan)寨之主！”
杜(du)迁，宋万，朱贵，本待要向前来劝(quan)；被这几个(ge)紧(jin)紧(jin)帮着，那里敢动。
王伦那时(shi)也要寻路走，却被晁盖，刘唐，两个拦住。
王伦见头势(shi)不(bu)好，口(kou)里叫道：“我(wo)的心腹都在那里？”
虽有几个(ge)身(shen)边知心腹的人，本待要来救，见了林冲这(zhei)般凶猛头势，谁敢向(xiang)前(qian)。林冲即 时拿住王伦，又(you)骂了一顿，去心窝里(li)只一刀(dao)，察地搠倒(dao)在亭上。
晁盖见搠王伦，各掣刀在手(shou)。
林冲疾把(ba)王伦首级割下(xia)(xia)来，提(ti)在手里，吓得那杜迁，宋万，朱贵(gui)，都跪下(xia)(xia)，说(shuo)道： “愿(yuan)随哥(ge)哥(ge)执鞭坠蹬！”
晁盖等慌忙扶(fu)起(qi)三人来。
吴用就血泊(bo)里过(guo)一把交椅来，便纳林冲坐地(di)，叫道(dao)：“如有不伏者，将(jiang)王伦为例！今 日扶林教头为山寨之主。”
林冲(chong)大叫道：“先生(sheng)差矣(yi)！我今日(ri)只为(wei)众豪杰义气(qi)为(wei)重上头，火(huo)并了这不仁之贼，实 无心要谋此位(wei)。今日(ri)吴兄却让此第一(yi)位(wei)与林冲(chong)坐(zuo)，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？若欲相(xiang)逼，宁死 而(er)已！弟有片言，不知众位(wei)肯依我么？”
众(zhong)人道：“头领所言(yan)，谁敢不依。愿闻其言(yan)。”
林冲言无数句，话不一(yi)席，有分(fen)教；断(duan)金亭上，招(zhao)多少断(duan)金之(zhi)人；聚义厅前，开几番 聚义之(zhi)会(hui)。
正(zheng)是∶替天行道人将至，仗义疏财汉便(bian)来。
毕竟林(lin)冲对吴用说出甚(shen)言来，且听下回分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