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(qi)回 美髯(ran)公智(zhi)稳插翅虎(hu) 宋公明私放(fang)晁天王
当(dang)时何(he)(he)观察与兄(xiong)弟何(he)(he)清道：“这(zhei)锭银子(zi)是官(guan)司信赏(shang)的(de)，非是我把来赚你后，后头再有 重(zhong)赏(shang)。兄(xiong)弟，你且说这(zhei)伙人(ren)如何(he)(he)在你便(bian)袋里？”
只见何清去身边招(zhao)文袋内(nei)摸出一个经摺儿来，指(zhi)道：“这伙贼人都在上面。”何涛 道：“你(ni)且说怎的写在上面？”
拔清道(dao)：“不(bu)瞒(man)哥(ge)哥(ge)说∶兄(xiong)弟前日(ri)为(wei)赌博输(shu)了(le)，没一(yi)(yi)(yi)文(wen)盘缠；有一(yi)(yi)(yi)般赌博的(de)引兄(xiong)弟去(qu)(qu) 北门外(wai)十五里(li)，地名(ming)安乐(le)村(cun)，有个(ge)(ge)王客(ke)(ke)(ke)店(dian)内凑此(ci)碎赌。为(wei)是(shi)(shi)官司行下文(wen)书来(lai)∶着落本村(cun)， 但凡(fan)开客(ke)(ke)(ke)店(dian)的(de)须要置立文(wen)薄，一(yi)(yi)(yi)面上(shang)用勘(kan)合印(yin)信；每(mei)夜有客(ke)(ke)(ke)商(shang)来(lai)歇息(xi)，须要问(wen)他(ta)(ta)(ta)“那(nei)里(li) 来(lai)？何处去(qu)(qu)？姓(xing)(xing)甚名(ming)谁(shei)(shei)？做(zuo)甚买(mai)卖(mai)？”都要抄(chao)写在簿子上(shang)。官司察时(shi)，每(mei)月(yue)一(yi)(yi)(yi)次(ci)去(qu)(qu)里(li)正(zheng)(zheng)处 报名(ming)。为(wei)是(shi)(shi)小二(er)哥(ge)不(bu)识字(zi)，央y埙L抄(chao)了(le)半个(ge)(ge)月(yue)。当日(ri)是(shi)(shi)六月(yue)初三日(ri)，有七个(ge)(ge)贩(fan)枣子的(de)客(ke)(ke)(ke) 人(ren)(ren)(ren)推(tui)着七辆江州(zhou)车儿来(lai)歇。我(wo)(wo)却认得(de)一(yi)(yi)(yi)个(ge)(ge)为(wei)头的(de)客(ke)(ke)(ke)人(ren)(ren)(ren)是(shi)(shi)郓城县东溪村(cun)晁保正(zheng)(zheng)。因何认得(de) 他(ta)(ta)(ta)？我(wo)(wo)比先曾跟一(yi)(yi)(yi)个(ge)(ge)赌汉去(qu)(qu)投奔他(ta)(ta)(ta)，因此(ci)我(wo)(wo)认得(de)。我(wo)(wo)写着文(wen)簿，问(wen)他(ta)(ta)(ta)道(dao)∶“客(ke)(ke)(ke)人(ren)(ren)(ren)高姓(xing)(xing)？” 只(zhi)见(jian)一(yi)(yi)(yi)个(ge)(ge)三须髭白净面皮的(de)抢将(jiang)过来(lai)答(da)应道(dao)∶“我(wo)(wo)等(deng)姓(xing)(xing)李(li)从(cong)濠(hao)州(zhou)来(lai)贩(fan)枣子去(qu)(qu)东京(jing)卖(mai)。”我(wo)(wo) 虽写了(le)，有此(ci)疑心(xin)(xin)。第二(er)日(ri)，他(ta)(ta)(ta)自去(qu)(qu)了(le)。店(dian)主带我(wo)(wo)去(qu)(qu)村(cun)里(li)相(xiang)赌，来(lai)到一(yi)(yi)(yi)处三叉路口，只(zhi)见(jian) 一(yi)(yi)(yi)个(ge)(ge)汉子挑两个(ge)(ge)桶来(lai)。我(wo)(wo)不(bu)认得(de)他(ta)(ta)(ta)。店(dian)主人(ren)(ren)(ren)自与他(ta)(ta)(ta)厮叫道(dao)∶“白大郎，那(nei)里(li)去(qu)(qu)？”那(nei)人(ren)(ren)(ren)应 道(dao)∶“有担醋，将(jiang)去(qu)(qu)村(cun)里(li)财主家卖(mai)。”店(dian)主人(ren)(ren)(ren)和我(wo)(wo)说道(dao)∶“这(zhei)人(ren)(ren)(ren)叫做(zuo)白日(ri)鼠白胜，也是(shi)(shi)个(ge)(ge) 赌客(ke)(ke)(ke)。”我(wo)(wo)也只(zhi)安在心(xin)(xin)里(li)。后来(lai)听得(de)沸(fei)(fei)沸(fei)(fei)扬扬地说道(dao)∶“黄泥冈上(shang)伙(huo)的(de)贩(fan)枣子的(de)客(ke)(ke)(ke)人(ren)(ren)(ren)把(ba)蒙(meng) 汗(han)药(yao)麻翻了(le)，劫了(le)生(sheng)辰(chen)纲(gang)去(qu)(qu)。”我(wo)(wo)猜不(bu)是(shi)(shi)晁保正(zheng)(zheng)却是(shi)(shi)兀谁(shei)(shei)？如今只(zhi)拿了(le)白胜一(yi)(yi)(yi)问(wen)便知端 的(de)。这(zhei)个(ge)(ge)经摺(zhe)儿是(shi)(shi)我(wo)(wo)抄(chao)的(de)副本。”
拔涛(tao)听了大(da)喜(xi)，随即引了兄弟(di)何清(qing)迳到州衙里(li)见了太守。
府(fu)尹问道(dao)：“那公事(shi)有些(xie)下(xia)落么？”
拔涛禀道：“略有些消息了。”
府(fu)尹叫进后堂来说，仔细问(wen)了(le)来历。
拔清一一禀说了。
当下便(bian)差八个做(zuo)公(gong)的，一同何涛(tao)，何清(qing)，连夜(ye)来到安乐(le)府(fu)。
叫了店主人做眼(yan)，迳奔到白胜家里(li)，却是三更时分。
叫店主人赚开门来打火(huo)，只听(ting)得(de)(de)白(bai)胜在床上做声，问他老婆时，却说(shuo)道害热病不曾得(de)(de) 汗。
从床上拖将起来，见白胜面(mian)色红白，就把索子绑(bang)了(le)，喝道：“黄泥(ni)冈上做得(de)好(hao)事！”
白胜那(nei)里肯认；把那(nei)妇人捆(kun)了，也不肯招。
众做公的绕屋寻赃。
寻到床底下，见(jian)地面(mian)不(bu)平，众人掘开(kai)，不(bu)到三尺深，众多公人发声喊(han)，白胜面(mian)如土(tu) 色，就地取出(chu)一副(fu)金(jin)银。
随即把白胜头脸包了，带他老婆，扛抬赃物，都连夜赶回济州城里来，却好五(wu)更(geng)天明 时分。
把白胜(sheng)押到(dao)厅前，便(bian)将索子(zi)捆了(le)，问他(ta)主情(qing)造意。
白胜抵赖，死不肯招晁保正等(deng)七(qi)人。
连打三四顿，打得皮开肉绽，鲜血(xue)迸流。
府尹喝道：“贼首，捕人已知是(shi)郓城县东溪村晁(chao)保(bao)正了，你(ni)这厮(si)如何(he)赖得过！你(ni)快(kuai)说 z漱(shu)诱H是(shi)谁，便不打你(ni)了。”
白(bai)胜(sheng)又捱了一(yi)歇(xie)，打熬不(bu)过，只得招道(dao)：“为首的是晁保正。他自(zi)同六(liu)人来纠合白(bai)胜(sheng) 与他挑酒，其(qi)实不(bu)认得那六(liu)人。”
知府道：“这(zhei)个不(bu)难。只拿住晁保正，那六(liu)人(ren)便有下落。”
先取一(yi)面(mian)二十斤死囚枷(jia)枷(jia)了(le)白胜；他的(de)(de)老婆也锁了(le)押去女(nv)牢里监(jian)收，随即押一(yi)纸公 文(wen)，就差何(he)涛亲自带(dai)领(ling)二十个(ge)眼明(ming)手快的(de)(de)公人迳去郓城县投下，着(zhe)落本(ben)县立(li)等要捉晁保正 并不知(zhi)姓名六个(ge)正贼；就带(dai)原(yuan)解生辰纲的(de)(de)两个(ge)虞候作眼拿(na)人。
一(yi)同(tong)何观察(cha)领(ling)了一(yi)行人，去时不要大惊小怪，只恐怕走透了消息(xi)。
星夜来到郓(yun)城县，先把一(yi)行公(gong)人并两个虞候(hou)都藏在客店里，只带一(yi)两个跟着来下公(gong) 文，迳(jing)奔郓(yun)城县衙门(men)前来。
当下已牌坊时(shi)分，却值知县(xian)退了(le)早衙。县(xian)前静悄悄地。
拔涛(tao)走(zou)去县对门一个茶(cha)坊(fang)里坐下吃茶(cha)相等，吃了一个泡茶(cha)，问茶(cha)博士道(dao)：“今(jin)日如何(he) 县前恁地县？”
茶博士说道：“知(zhi)县相公早衙方散，一应公人和告状的都去吃饭了，未(wei)来。”何涛又 问道：“今日(ri)县里不知(zhi)是那个押司(si)直公日(ri)？”
茶(cha)博士指着道(dao)：“今日(ri)直日(ri)的押司来(lai)也(ye)。”
拔涛看时，只(zhi)见县里走出(chu)一个吏员来。
那人姓宋，名江，表(biao)字(zi)公明，排行第三。
祖居(ju)郓(yun)城县宋(song)家村人氏。
为他(ta)面(mian)黑(hei)身矮，人都(dou)唤他(ta)做黑(hei)宋江(jiang)；又(you)且驰名大孝，为人仗义(yi)(yi)疏财，人皆称他(ta)做孝义(yi)(yi) 黑(hei)三(san)郎。
上有(you)父亲(qin)在(zai)堂(tang)，母亲(qin)早(zao)丧；下有(you)一(yi)个兄弟，唤做铁扇(shan)子宋清，自和(he)他父亲(qin)宋太公在(zai)村(cun) 中务农(nong)。
守些田园过活。
这宋江自在(zai)郓城县做(zuo)押司(si)，他刀笔精通，吏道纯熟；更(geng)兼爱习枪棒，学得武艺多(duo)般。
平(ping)生只好(hao)结识(shi)江(jiang)湖上好(hao)汉；但有(you)(you)人来投奔他的，若(ruo)高若(ruo)低(di)，无有(you)(you)不纳，便(bian)留在庄(zhuang)士馆 谷，终日追陪，并无厌倦(juan)；若(ruo)要(yao)起(qi)身，尽力资(zi)助。
端的是(shi)挥金似士！人(ren)(ren)问(wen)他(ta)求钱物(wu)，亦不推托；且好做方便(bian)，每每排难解纷，只是(shi)周全(quan) 人(ren)(ren)性命。
时常散施棺(guan)材(cai)药饵，济人(ren)贫苦(ku)。
人之(zhi)(zhi)急，扶人之(zhi)(zhi)困，因此(ci)，山东，河北闻名，都称他(ta)做及时雨，却把他(ta)比做天上(shang)下的(de) 及时雨一般，能(neng)救万物。
当时宋江带着一(yi)个伴(ban)当走将出县前来。
只见这何观察(cha)富街迎住，叫道：“押司(si)，此间请坐拜茶。”
宋江见(jian)他(ta)以个公人打(da)扮，慌忙答(da)礼(li)，道：“尊兄(xiong)何处(chu)？”
拔涛道：“且(qie)请押司(si)到(dao)茶(cha)(cha)坊里面吃茶(cha)(cha)说话。”
宋公明道(dao)：“谨领。”
两(liang)个人到茶坊里坐定(ding)。
伴(ban)当都(dou)叫(jiao)去门前(qian)等候。
宋江道：“不敢拜问尊兄高姓？”
拔(ba)涛(tao)答(da)道“小人是济州府(fu)缉(ji)捕使臣何(he)涛(tao)的便是。不(bu)敢动问(wen)押司高姓大名？”
宋(song)江(jiang)(jiang)道：“贱眼不(bu)识观察，少罪。小吏姓宋(song)名(ming)江(jiang)(jiang)的便是。”
拔涛倒地便(bian)拜，说道：“久闻大(da)名，无缘(yuan)不(bu)曾拜识(shi)。”
宋江道：“惶恐，观察请上(shang)坐。”
拔涛道：“小(xiao)人(ren)安敢占上。”
宋(song)江(jiang)道(dao)：“观察是上司衙门的(de)人，又是远(yuan)来之客。两个谦让了一回，宋(song)江(jiang)便道(dao)”茶博 士，将两杯茶来。
”没多时，茶到。
两个吃了茶。
宋江道：“观(guan)察到敝县(xian)，不(bu)知上司有何公务？”
拔涛(tao)道：“实不(bu)相(xiang)瞒，来贵县有(you)几(ji)个(ge)要紧的人(ren)。”
宋江道：“莫非贼情公(gong)事否(fou)？”
拔(ba)涛道(dao)：“有实封公文(wen)在此，敢(gan)烦押司作成。”
宋江道(dao)：“观察是上司差(cha)来该管的人，小吏怎敢怠慢。不知(zhi)是甚么贼(zei)情(qing)紧事(shi)？”
拔涛道：“押司是当(dang)案的(de)人，便(bian)说(shuo)也不妨。敝府管下黄(huang)泥冈上(shang)一伙贼人，共是八个， 把蒙(meng)汗药麻(ma)翻了北京大名府梁中书差(cha)遗送蔡(cai)太师的(de)生辰纲(gang)军健一十五人，劫去了十一担金 珠宝贝(bei)，计(ji)该十万贯(guan)正赃。今捕得从贼一名白胜，指说(shuo)七个正贼都在贵县。这是太师府特(te) 差(cha)一个干办(ban)，在本(ben)府立等(deng)要这件公事，望押司早早维持(chi)！”
宋江道：“休(xiu)说(shuo)太(tai)师处着落；便是观(guan)察自赍公文来(lai)要，敢不捕送。只不知道白胜供指 那(nei)七人名字(zi)？”
拔(ba)涛(tao)道：“不瞒押司说，是贵县东溪村晁保正为首。更有六名从贼(zei)，不识(shi)姓名，烦乞 用(yong)心。”
宋江听(ting)罢(ba)，吃了一(yi)惊(jing)，肚里寻思道：“晁盖是我心腹(fu)yS。他如今犯了迷天大罪，我不 救他时，捕获将去(qu)，性命(ming)便(bian)休了。”
心内自(zi)慌，却(que)答应道：“晁盖这厮奸顽役户，本县内上下人没一个不怪他(ta)。今番做出 来了，好教(jiao)他(ta)受！”
拔涛道：“相烦押(ya)司(si)便行此事(shi)。”
宋江道：“不妨，这(zhei)事容易。“瓮中捉(zhuo)，手到拿来。”只是一件∶这(zhei)实封文须是观察(cha) 自己当厅投下，本官看了，便可(ke)施行发落，差人(ren)(ren)去捉(zhuo)。小(xiao)吏如何敢私下擅开？这(zhei)件公事非 是小(xiao)可(ke)，不当轻泄於人(ren)(ren)。”
拔(ba)涛(tao)道：“押司高见极明，相烦引(yin)进。”
宋江道：“本官发放一(yi)早晨事务，倦(juan)怠(dai)了(le)少(shao)(shao)歇。观察略待一(yi)时，少(shao)(shao)刻(ke)坐厅(ting)时，小(xiao)吏来 请。”
拔涛(tao)道：“望押司千万作(zuo)成。”
宋江道：“理之当然，休这(zhei)等说话。小吏略(lve)到寒舍分拨了些家务便到，观察少坐一 坐。”
拔涛道：“押司尊便，小弟只在此专(zhuan)等。”
宋江(jiang)起身，出(chu)得阁儿，分付(fu)茶(cha)博士道：“那(nei)官(guan)人(ren)要再用茶(cha)，一发我(wo)还(hai)茶(cha)钱(qian)。”离了茶(cha) 坊(fang)(fang)，飞也似跑到下处，先分付(fu)伴当去叫直司在茶(cha)坊(fang)(fang)门(men)前伺(si)候，“若(ruo)知县(xian)坐堂时，便可去菜 坊(fang)(fang)里安抚那(nei)公(gong)人(ren)道“押司稳(wen)便，”叫他略待一待。”
却(que)自槽上(shang)了(le)马，牵(qian)出后门外去；袖(xiu)了(le)鞭了(le)，慌(huang)忙的(de)跳(tiao)上(shang)马，慢慢地离了(le)县治(zhi)；出得东 门，打上(shang)两鞭，那马拨喇喇的(de)望东溪(xi)村撺将(jiang)去；没半(ban)个(ge)时辰(chen)早到晁盖庄(zhuang)上(shang)。
庄见客了(le)，入去庄里报知。
且说晁盖正(zheng)和(he)吴用，公孙胜，刘唐，在后园葡(pu)萄树下吃酒。
此时三(san)阮已得了(le)(le)钱财，自(zi)回石碣村去了(le)(le)。
晁(chao)盖(gai)见庄客(ke)报说y渐q在门前。
晁盖问道：“有多少人随从着(zhe)？”
庄客道：“只独自(zi)一个飞(fei)马(ma)而来，说yn见保(bao)正(zheng)。”
晁盖道：“必然有事！”
迸忙出来迎接。
宋江道了(le)一个喏，携了(le)晁盖手，便投侧边小房里(li)来。
晁盖问道：“押司如何来得慌速(su)？”
宋江道(dao)：“哥哥不(bu)(bu)知(zhi)。兄弟(di)是心腹(fu)yS，我舍(she)着条性命来(lai)救(jiu)你(ni)(ni)。如今黄(huang)泥冈事发(fa)！白(bai)胜(sheng) 已自拿在济(ji)州(zhou)大牢(lao)里了，供(gong)出你(ni)(ni)等七(qi)人。济(ji)州(zhou)府(fu)差一个何缉捕，带(dai)着若干人，奉着太师(shi)府(fu) 钧帖并本州(zhou)文书来(lai)捉(zhuo)你(ni)(ni)等七(qi)人，道(dao)你(ni)(ni)为首。天幸撞在我手里！我只推说知(zhi)县(xian)睡着，且教何 观察在县(xian)对门茶坊里等我，以此飞马而来(lai)，报道(dao)哥哥。“三(san)十六(liu)计(ji)，走(zou)为上计(ji)。”若不(bu)(bu)快 走(zou)，更待(dai)甚么？我回(hui)去引他当厅下了公文，知(zhi)县(xian)不(bu)(bu)移时(shi)便(bian)差人连(lian)夜下来(lai)。你(ni)(ni)们(men)不(bu)(bu)可(ke)耽(dan)搁。 倘(tang)有些疏失(shi)，如之奈何？休怨小弟(di)不(bu)(bu)来(lai)救(jiu)你(ni)(ni)。”
晁盖听罢，吃了一惊，道：“贤弟，大恩难报！”
宋江道：“哥(ge)(ge)哥(ge)(ge)，你(ni)休(xiu)要(yao)多话，只顾安排走路，不要(yao)缠(chan)障。我便(bian)回去也。”
晁盖道(dao)：“七(qi)个(ge)人∶三个(ge)是阮(ruan)小(xiao)二(er)，阮(ruan)小(xiao)五，阮(ruan)小(xiao)七(qi)，已得了(le)财(cai)，自回(hui)石碣村去了(le)； 后面有三个(ge)在这里，贤弟且见他一面。”
宋江来到后(hou)园，晁盖(gai)指(zhi)着道：“这三位(wei)∶一(yi)个吴学究(jiu)；一(yi)个公孙胜，蓟州来的(de)；一(yi)个 刘(liu)唐，东潞州人。”
宋江略讲(jiang)一礼，回身(shen)便走，嘱付道：“哥哥保重！作急快走！兄弟去也！”
宋江出(chu)到庄(zhuang)前上(shang)了马，打(da)上(shang)两鞭，飞也似望(wang)县来了。
且说晁盖与吴(wu)(wu)用，公孙胜，刘(liu)唐，三人(ren)道：“你们认得那(nei)来相见的这么人(ren)么？”吴(wu)(wu)用 道：“却怎地慌慌忙忙便去(qu)了？正(zheng)是(shi)谁人(ren)？”
晁盖(gai)道：“你(ni)三位还不知(zhi)哩！我们不是(shi)他来时，性命只在咫尺休了！”
三人大惊道：“莫不走(zou)了消息(xi)，这件事发了？”
晁盖道(dao)：“亏杀这(zhei)个(ge)兄(xiong)弟，担着血(xue)海似干系来(lai)报与我们！原来(lai)白胜(sheng)自已捉在(zai)济(ji)州大牢 里了，供出(chu)我等七人。本州差个(ge)缉(ji)捕何(he)观(guan)察将(jiang)带若干人，奉着太师钧帖来(lai)着落郓城县，立 等要(yao)拿我们七个(ge)。亏了他(ta)稳住那公人在(zai)茶坊里俟候，他(ta)飞(fei)马先来(lai)报知我们。如今(jin)回去(qu)下了 公文(wen)，少刻(ke)便(bian)差人连夜(ye)到来(lai)捕获我们。却是怎地(di)好(hao)？”
吴用道：“若非此(ci)人来报，都打在网！这大恩人姓甚名(ming)谁？”
晁盖道：“他便是(shi)本县押司，呼保义宋江的便是(shi)。”
吴(wu)用(yong)道：“只闻宋押(ya)司大名(ming)，小生(sheng)却(que)不曾得会。虽是住(zhu)居(ju)咫尺(chi)，无缘虽得见面(mian)。”
公(gong)孙(sun)胜，刘唐(tang)都道：“莫不(bu)是江湖上传(chuan)说(shuo)的及时雨(yu)宋公(gong)明(ming)？”
晁盖点头(tou)道：“正是此人。他(ta)和(he)我心(xin)腹相交(jiao)，结义兄弟(di)。吴先生不曾得(de)会？四海(hai)之 内，名不虚传！结义得(de)这个(ge)兄弟(di)也不枉了！”
晁(chao)盖问吴用道：“我们(men)事在危(wei)急，却是(shi)怎地解救？”
吴学(xue)究道：“兄长，不须商议。“三十六计(ji)，走(zou)(zou)为(wei)上计(ji)。””晁盖道：“却(que)(que)才(cai)宋押司 也教我们走(zou)(zou)为(wei)上计(ji)。却(que)(que)是走(zou)(zou)那里去好？”
吴用道：“我已寻思在肚里了(le)。如今我们收(shou)拾五(wu)七担挑了(le)，一(yi)齐都奔(ben)石(shi)碣村三阮家里 去(qu)。今急遣(qian)一(yi)人先与他(ta)弟兄说知。”
晁盖道：“三(san)阮是个打鱼人家，如(ru)何安得我等许多人？”
吴用道：“兄长(zhang)，你好(hao)不(bu)(bu)精(jing)细！石碣(jie)村(cun)那里一步(bu)步(bu)近去便是梁山(shan)泊(bo)。如今山(shan)寨(zhai)里好(hao)生 兴(xing)旺，官(guan)军捕盗，不(bu)(bu)敢(gan)正(zheng)眼儿看他。若是赶得紧，我们一发(fa)入(ru)了(le)伙！”
晁盖道(dao)：“这一(yi)论极(ji)是(shi)上策！只恐怕他们不肯收留(liu)我们。”
吴用道(dao)：“我等(deng)有(you)的是金银(yin)，送(song)献(xian)些与他，便(bian)入伙(huo)了。”
晁盖(gai)道：“既然恁地商量(liang)定(ding)了(le)，事不(bu)宜迟！吴先(xian)生(sheng)，你便和刘唐带了(le)几个(ge)庄客，挑担 先(xian)去阮家安顿了(le)，却(que)来旱路上接我。我和公孙先(xian)生(sheng)两(liang)个(ge)打(da)并了(le)便来。”
吴用(yong)，刘唐(tang)，把那生辰纲(gang)打劫(jie)得金珠宝贝做五(wu)六(liu)担装了(le)，叫五(wu)六(liu)个庄客一发吃了(le)酒 食。
吴(wu)用(yong)袖了铜链，刘(liu)唐(tang)提了朴刀，监押着(zhe)五(wu)七担(dan)，一(yi)行十数人(ren)，投石(shi)碣(jie)村来。
晁盖和公孙胜在庄上收拾；有些不(bu)肯(ken)去(qu)的庄客，赍发他些钱物(wu)，从他去(qu)投别主；愿去(qu) 的，都在庄上并叠财(cai)物(wu)，打拴行李，不(bu)在话下。
再说y涨翮萼言h到下处，连(lian)忙到茶坊里来。
只见何观察正在门(men)前望。
宋江道(dao)：“观察久等(deng)。却(que)被村里(li)有个亲戚，在下处说(shuo)z a务，因此耽(dan)搁了些(xie)。”
拔涛道：“有烦押(ya)司引(yin)进。”
宋江道：“请观(guan)察(cha)到县里。”
两(liang)个入得衙(ya)门来，正值知县时(shi)文彬(bin)在厅上发落事务。
宋(song)江(jiang)将着实封公(gong)(gong)文，引着何观察(cha)，直至书(shu)案(an)边，叫左(zuo)右挂(gua)上(shang)回避牌；低声禀道：“奉 济州(zhou)府公(gong)(gong)文，为贼情紧急公(gong)(gong)务(wu)，特差(cha)缉捕使臣何观察(cha)到此下文书(shu)。”
知县接着，拆(chai)开(kai)就当厅看(kan)了，大惊(jing)，对宋(song)江(jiang)道：“这(zhei)是太(tai)师府(fu)遣干办(ban)来立(li)等要回话的 勾当！这(zhei)一(yi)干贼便可差人去捉！”
宋江道：“日间去，只(zhi)(zhi)怕走了消息，只(zhi)(zhi)可差人(ren)就(jiu)夜去捉。拿得晁保正来(lai)，那六人(ren)便有 下落。”
时(shi)知(zhi)县道(dao)：“这东(dong)溪村晁保正，闻(wen)名是个好汉，他如何肯做这等勾当？”
随即(ji)叫唤尉司并(bing)两都头∶一(yi)个(ge)姓朱，名仝；一(yi)个(ge)姓雷(lei)，名横(heng)。
他(ta)两(liang)(liang)个(ge)非是等闲(xian)人(ren)也！当下朱仝，雷横，两(liang)(liang)个(ge)来(lai)到(dao)后堂，领了(le)知县言(yan)话，和县尉(wei)(wei)上了(le) 马，迳到(dao)尉(wei)(wei)司(si)，点起马步弓手并士兵一百(bai)馀(yu)人(ren)，就同何(he)观察(cha)并两(liang)(liang)个(ge)虞候作眼拿(na)人(ren)。
当晚(wan)都带(dai)绳索(suo)军器，县尉(wei)骑着马(ma)，两个(ge)都头亦各(ge)乘马(ma)，各(ge)带(dai)了腰刀弓(gong)(gong)箭；手(shou)拿(na)朴刀， 前(qian)后马(ma)步弓(gong)(gong)手(shou)簇拥(yong)着，出(chu)得东门，飞奔东溪村晁家来。
到得东溪村里，已(yi)是(shi)一更天(tian)气，都到一个观音(yin)庵取齐(qi)。
朱仝道：“前(qian)面便是(shi)晁家(jia)庄。晁盖家(jia)前(qian)后(hou)(hou)有(you)两(liang)条路，若是(shi)一(yi)齐(qi)(qi)去打(da)他(ta)(ta)前(qian)门(men)(men)，他(ta)(ta)望后(hou)(hou)门(men)(men) 走(zou)(zou)了；一(yi)齐(qi)(qi)哄(hong)去打(da)他(ta)(ta)后(hou)(hou)门(men)(men)，他(ta)(ta)奔前(qian)门(men)(men)走(zou)(zou)了。我(wo)须(xu)和(he)晁盖好生(sheng)了得；又不(bu)知那(nei)六个(ge)(ge)(ge)是(shi)甚(shen)么(me) 人(ren)，必须(xu)也(ye)不(bu)是(shi)善(shan)良(liang)君子。那(nei)厮(si)们都(dou)是(shi)死命，倘(tang)或一(yi)齐(qi)(qi)杀出来，又有(you)庄客协助，却如何抵 敌他(ta)(ta)？只好声(sheng)东击西，那(nei)厮(si)们乱(luan)撺，便好下手(shou)。不(bu)若我(wo)和(he)雷都(dou)头分做(zuo)两(liang)路∶我(wo)与他(ta)(ta)分一(yi)半(ban) 人(ren)，都(dou)是(shi)步行去，先望他(ta)(ta)后(hou)(hou)门(men)(men)埋伏了；等候呼哨响为(wei)号，你等向前(qian)门(men)(men)打(da)入(ru)来，见一(yi)个(ge)(ge)(ge)捉(zhuo)一(yi) 个(ge)(ge)(ge)，见两(liang)个(ge)(ge)(ge)捉(zhuo)一(yi)双！”
雷(lei)横道：“也说得是(shi)。朱都头，你和县尉相公从(cong)前门打(da)入来。我去截往后门。”
朱仝道：“贤弟(di)，你(ni)不省得(de)。晁盖庄上有三条(tiao)活路(lu)，我闲常时都看在眼里了；我去那 里，须认得(de)他的(de)路(lu)数，不用火把便见(jian)。你(ni)还(hai)不知他出(chu)没的(de)去处(chu)，倘若走漏(lou)了事(shi)情，不是要 处(chu)。”
县尉道：“朱都头说得是，你带一半人(ren)去(qu)。”
朱仝道：“只消得三(san)十来(lai)个彀了。”
朱仝领了(le)十个(ge)弓手，二十个(ge)士兵，先去了(le)。
县尉再上了马。
雷横把马(ma)步弓手(shou)都(dou)摆在前后，帮护着县尉；士兵等(deng)都(dou)在马(ma)前，明晃晃照(zhao)着三(san)二十个(ge)火 把，拿着叉、朴刀，留(liu)客；住，钓镰刀，一齐都(dou)奔(ben)晁家(jia)庄来。
到得庄(zhuang)前，兀自(zi)有(you)半(ban)里(li)多(duo)路(lu)，只(zhi)(zhi)见(jian)晁盖庄(zhuang)里(li)一缕火起，从中(zhong)堂烧将起来，涌得黑烟遍(bian) 地，红焰飞空(kong)。又(you)走不到十(shi)数步，只(zhi)(zhi)见(jian)前后四面八方，约有(you)三四十(shi)把火发；焰腾腾地一齐(qi) 都着。
前面雷横挺着朴刀(dao)，背后众士兵(bing)发着喊，一(yi)齐(qi)把庄门(men)打开，都扑入里面，看(kan)时，火(huo)光 照(zhao)得如同白(bai)日一(yi)般明亮，并(bing)不曾见有一(yi)个人；只听(ting)得后面发着喊，叫将起来，叫前面捉 人。
原来朱仝有心要放晁盖，故意赚雷(lei)横去打前门(men)。
这(zhei)雷横亦有心要救晁盖(gai)，以此争(zheng)先要来打后门；却被朱(zhu)仝(tong)说开(kai)了(le)，只得(de)去(qu)打他前门。
故意这等大(da)惊小怪，声(sheng)东击西，要催逼晁盖走了。
朱仝那时到庄后时，兀自晁盖收拾未了。
庄客看见，来(lai)报与晁盖，说道：“官军到了！事不宜迟！”
晁盖叫庄客四下(xia)里只顾放火，他(ta)和公孙(sun)胜(sheng)引了十数个去的(de)庄客，呐着喊(han)，挺起(qi)朴(po)刀， 从(cong)后门(men)杀出去，大喝道：“当吾者(zhe)死！避吾者(zhe)生！”
朱仝在黑影里(li)叫说：“保正快走！朱仝在这里(li)等(deng)你多时。”
晁盖(gai)那(nei)里(li)听(ting)得说，同公(gong)孙胜(sheng)舍命只(zhi)顾(gu)杀出(chu)来(lai)。
朱(zhu)仝虚闪一闪，放(fang)开路(lu)让晁盖走。
晁(chao)盖却叫(jiao)公孙胜引了庄客先走(zou)，他独自(zi)押着后。
朱(zhu)仝使步弓手(shou)从后门扑(pu)入去(qu)，叫道：“前面(mian)赶捉(zhuo)贼(zei)人！”
雷横(heng)听得，转身便(bian)出庄门(men)外，叫马(ma)步弓手分投(tou)去赶。
雷(lei)横自在火(huo)光之下，东观西望(wang)，做寻人。
朱仝了撇了士(shi)兵，挺着刀去(qu)赶(gan)晁(chao)盖。
晁盖一面走(zou)，口里(li)说道：“朱(zhu)都头，你只(zhi)管追我做甚么？我须没(mei)歹处！”
朱仝见后(hou)(hou)面没人，方才敢(gan)说道：“保正，你(ni)(ni)(ni)兀(wu)自不(bu)见我好(hao)处。我怕雷(lei)横执迷，不(bu)会做 人情，被(bei)我赚他你(ni)(ni)(ni)前(qian)门(men)，我在后(hou)(hou)门(men)等你(ni)(ni)(ni)出(chu)来放你(ni)(ni)(ni)。你(ni)(ni)(ni)见我闪开(kai)条路让(rang)你(ni)(ni)(ni)过走？你(ni)(ni)(ni)不(bu)可(ke)投别 处去，只除梁山泊可(ke)以安身。晁盖道：“深感救命之恩，异日(ri)必报！”
朱(zhu)仝正(zheng)赶间，只听得背(bei)后(hou)雷横大(da)叫(jiao)道：“休教走了人！”
朱仝分付晁(chao)盖道：“保正，你休慌，只顾一面走，我自使(shi)他转(zhuan)去。”
朱(zhu)仝回头叫道(dao)：“三个(ge)贼(zei)望(wang)东小(xiao)路(lu)去了！雷都头，你可急赶！”
雷(lei)横领了人，便(bian)投(tou)东小路上，并士兵众人赶去。
朱(zhu)仝一面和晁(chao)盖说着话，一面赶他，却如防送的相似(si)。
渐(jian)渐(jian)黑影里不见了晁(chao)盖，朱仝只做失脚，扑地(di)倒在地(di)下。
众(zhong)士兵随后赶(gan)来，向前(qian)扶起。
朱仝道：“黑(hei)影(ying)里不见路径，失脚走下(xia)野田里，滑(hua)倒了(le)(le)，闪挫(cuo)了(le)(le)左脚。”
县尉(wei)道(dao)：“走了正贼，怎生奈(nai)何(he)！”
朱仝(tong)道(dao)：“非是(shi)小人(ren)(ren)不(bu)赶，其(qi)实月黑了，没(mei)做道(dao)理处。这些士兵全无几个有用(yong)的人(ren)(ren)， 不(bu)敢(gan)向前！”
县尉再叫士兵去赶。
众(zhong)士兵心(xin)里道：“两(liang)个都头(tou)尚兀自不济事，近他不得，我们有(you)何用！”
都去虚赶(gan)了一回，转来道：“黑地里正不知那条路去了。”
雷(lei)横(heng)也(ye)赶了一直回来，心内寻思道：“朱(zhu)仝和晁盖最好，多(duo)敢是(shi)放了他去？我(wo)却不(bu)见 了人(ren)情！”
必来说道：“那里赶得上！这伙贼端(duan)的了得！”
县尉和两个(ge)都头(tou)回到(dao)庄前时，已是四更时分。
拔观察见众人(ren)四分五落，赶(gan)了一(yi)夜，不曾(ceng)拿(na)得一(yi)个贼人(ren)，只叫苦道：“如何回得济州 去见府(fu)尹！”县(xian)尉只得捉了几(ji)家邻舍去，解将郓城县(xian)里来(lai)。
这(zhei)时知县一夜不(bu)曾得(de)睡，立等回(hui)报(bao)；听得(de)道：“贼都走了(le)，只(zhi)拿(na)得(de)几家邻舍。”
知县把一(yi)干拿(na)到(dao)的邻(lin)舍(she)当厅勘(kan)问。
众邻(lin)舍告道：“小人等虽在晁保正邻(lin)近居(ju)住，远者(zhe)(zhe)三(san)二里地，近者(zhe)(zhe)也隔着些村坊。他(ta) 庄上时(shi)常有搠枪(qiang)使棒的(de)人来，如何(he)知(zhi)他(ta)做这般的(de)事。”
知县(xian)逐一问(wen)了时，务要问(wen)他们一个下落。
数内一个贴邻告道：“若要(yao)知他端的，除(chu)非问他庄客。”
知县道：“说(shuo)他家庄客也都跟着(zhe)走了。”
邻舍告(gao)道(dao)：“也有不愿(yuan)去的(de)，还在这里。”
知县听(ting)了(le)，火(huo)速(su)差人，就带(dai)了(le)这(zhei)个(ge)贴(tie)邻做眼，来东(dong)溪村捉人。
无两(liang)个时辰(chen)，早拿到两(liang)个庄客。
当厅勘问(wen)时，那庄客(ke)初时抵赖(lai)，吃打不(bu)过，只得(de)招(zhao)道：“先是(shi)(shi)六个(ge)人商议。小(xiao)人只认 得(de)一个(ge)是(shi)(shi)本乡中教学的(de)先生(sheng)，叫(jiao)吴(wu)学究；一个(ge)叫(jiao)做公孙胜，是(shi)(shi)全(quan)真先生(sheng)；又(you)有一个(ge)黑大 汉，姓刘。更(geng)有那三(san)个(ge)，小(xiao)人不(bu)认得(de)，却是(shi)(shi)吴(wu)学究合将来的(de)。听得(de)说(shuo)道∶“他(ta)姓阮，在石 碣村住(zhu)。他(ta)是(shi)(shi)打鱼的(de)，弟(di)兄三(san)个(ge)。”只此是(shi)(shi)实。”
知县取(qu)了一(yi)纸招状，把两个庄(zhuang)客交与何观察，回了一(yi)道备公文申(shen)呈本府。
宋江(jiang)自周全那一干邻舍(she)，保放回家听候。
且说这众(zhong)人与(yu)何(he)涛押解了两个庄客连夜回(hui)到济(ji)州，正直(zhi)府尹升厅。
拔(ba)涛引(yin)了众人到厅前，禀说(shuo)晁盖烧庄(zhuang)在逃一事(shi)，再把(ba)庄(zhuang)客(ke)口词说(shuo)一遍。
府尹道：“既是恁地(di)说时，再(zai)拿出(chu)白胜来！”
问道：“那(nei)三个姓阮(ruan)的在那(nei)里？”
白胜抵赖不过(guo)，只得供说(shuo)：“三个(ge)(ge)姓阮(ruan)(ruan)的——一(yi)(yi)个(ge)(ge)叫(jiao)做立(li)地太岁阮(ruan)(ruan)小(xiao)二，一(yi)(yi)个(ge)(ge)叫(jiao)做短 命二郎阮(ruan)(ruan)小(xiao)五(wu)，一(yi)(yi)个(ge)(ge)是活阎罗阮(ruan)(ruan)小(xiao)七。——都在(zai)石碣村湖里住。”
知府道：“还有(you)那三个姓甚么？”
白胜告道：“一(yi)个是智多星吴用(yong)，一(yi)个是入云(yun)龙公孙胜，一(yi)个叫做赤发鬼(gui)刘唐。”
知(zhi)府(fu)听了，便(bian)道(dao)：“既有下(xia)落，且把白胜依原监(jian)了，收在牢里。”
随即又(you)唤何(he)观察(cha)，差(cha)去石碣村，“只拿(na)了(le)姓(xing)阮三个便有头脑。”
不是此一去，有分(fen)教∶天罡地煞。
来寻聚风(feng)(feng)会风(feng)(feng)；水浒山城，去聚纵横人(ren)马。
毕(bi)竟何(he)观(guan)察怎生差(cha)去石碣村缉捕，且听下回分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