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牧《屏风绝句》赏析
华语网 周国安
诗词原文：
píng fēng jué jù
屏 风 绝 句
dù mù
杜 牧
píng fēng zhōu fǎng huà xiān yāo ，
屏(ping) 风(feng) 周 昉 画(hua) 纤 腰，
suì jiǔ dān qīng sè bàn xiāo 。
岁 久 丹 青 色 半 销。
xié yǐ yù chuāng luán fā nǚ ，
斜 倚 玉 窗 鸾 发 女，
fú chén yóu zì dù jiāo ráo 。
拂 尘 犹 自(zi) 妒 娇(jiao) 娆。
注释：
①屏风：室内陈设。用以挡风或遮蔽的器具,上面常有字画。
②周昉：活跃在盛唐、中唐之际的画家，善画仕女，精描细绘，层层敷色，极尽工巧之能事。
③丹青：中国古代绘画常用红、青两色，故称画为“丹青”。
④鸾发：鸾髻，古代女子梳妆时的一种发髻。
赏析：
周昉约早于杜(du)牧一个世(shi)纪，相(xiang)传《簪(zan)花(hua)仕(shi)女图(tu)》是他的手笔。杜(du)牧此(ci)诗(shi)所(suo)咏的“屏风”上(shang)当有周昉所(suo)作的一幅(fu)仕(shi)女图(tu)。
屏(ping)风上画(hua)着一个亭亭玉(yu)立的(de)女(nv)子(zi)，由于时间的(de)侵(qin)蚀，画(hua)上的(de)女(nv)子(zi)已非旧观，斜(xie)倚玉(yu)窗，拂(fu)尘观画(hua)的(de)妙龄少女(nv)在(zai)“妒娇娆”(即妒嫉画(hua)中人)，一副怅(chang)然若失(shi)的(de)样(yang)子(zi)。这(zhei)首(shou)诗反映(ying)了(le)在(zai)屏(ping)风盛行的(de)时代，屏(ping)风人物画(hua)较为普遍，以装(zhuang)饰(shi)生活(huo)，美化生活(huo)。
“屏风周昉画纤腰(yao) ”，“纤腰(yao)”二字是有特定含义的诗歌语汇，能(neng)给人(ren)(ren)特殊的诗意感(gan)受(shou)。它既是美(mei)(mei)人(ren)(ren)的代名词，又能(neng)给人(ren)(ren)以字面意义外的形象感(gan)，使(shi)得一(yi)个亭亭玉立、丰(feng)满而(er)轻盈的美(mei)(mei)人(ren)(ren)宛(wan)然若(ruo)在 。实(shi)际上，唐代绘(hui)画雕塑中的女子，大都体型丰(feng)满，并有周昉画美(mei)(mei)人(ren)(ren)多肥的说法 。倘把“纤腰(yao) ”理解为楚宫式的细腰(yao)，固然呆相；若(ruo)硬(ying)要按事实(shi)改“纤腰(yao)”作“肥腰(yao)”，那就更只能(neng)使(shi)人(ren)(ren)瞠目(mu)结(jie)舌了。
说到“画纤(xian)腰 ”，尚未具体描写，出(chu)人(ren)(ren)意外，下(xia)句却成“ 岁(sui)久丹青色半销 ”，——由于时间的侵蚀，屏(ping)风人(ren)(ren)物(wu)画已非旧样了(le)。这似乎令人(ren)(ren)遗憾，但(dan)作者却因此巧妙地避开了(le)对画中人(ren)(ren)作正面的描绘。
他从画外引入一(yi)个“鸾(luan)发(fa)女”。据《初学记》，鸾(luan)为凤(feng)凰幼雏(chu) 。“鸾(luan)发(fa)女”当是一(yi)贵家少女。从“玉(yu)窗(chuang)”、“鸾(luan)发(fa)”等字，暗示出(chu)她的(de)“娇(jiao)娆”之态。但(dan)斜(xie)倚玉(yu)窗(chuang) 、拂尘观画的(de)她 ，却完全忘记她自己的(de)“娇(jiao)娆”，反在那里“妒娇(jiao)娆”（即妒嫉(ji)画中人）。
“斜倚玉(yu)窗 ”，是从少(shao)女(nv)出(chu)神的(de)(de)姿态写画中人产生的(de)(de)效果，而(er)“妒”字深入(ru)从少(shao)女(nv)心(xin)理上(shang)写出(chu)那微妙的(de)(de)效果。它竟叫一(yi)位(wei)妙龄娇(jiao)娆的(de)(de)少(shao)女(nv)怅(chang)然(ran)失落 ，“还(hai)有(you)什么比这段(duan)叙述能引起更生动(dong)的(de)(de)美的(de)(de)印象呢(ni)？
此外，杜牧(mu)写的(de)是画中人，而画且(qie)是“丹(dan)青色半销”的(de)画，可它(ta)(ta)居然仍有如(ru)此魅(mei)力（诗中“犹(you)自”二字 ，语带赞(zan)叹），则周(zhou)昉之(zhi)画初成时 ，曾给人何等新奇愉悦(yue)的(de)感受呢 ！这是一种“加倍”手(shou)法，它(ta)(ta)使读者(zhe)从想象(xiang)中追寻(xun)画的(de)原貌，比直接表(biao)现更隽永(yong)有味(wei)。
诗(shi)和画有共同的(de)(de)艺(yi)(yi)术(shu)规律，也有各自不同的(de)(de)特点。一般说来，直观形相的(de)(de)逼真显(xian)现是(shi)画之所(suo)(suo)(suo)长，诗(shi)之所(suo)(suo)(suo)短。所(suo)(suo)(suo)以 ，“手如(ru)(ru)柔荑，肤如(ru)(ru)凝脂，领(ling)如(ru)(ru)蝤蛴，齿如(ru)(ru)瓠犀(xi)，螓首蛾眉”，穷形尽相的(de)(de)描写并不见佳；而“巧笑倩兮，美(mei)目盼(pan)兮”，从动(dong)态(tai)写来，便有画所(suo)(suo)(suo)难及处；而从美(mei)的(de)(de)效果来写美(mei)，更是(shi)诗(shi)之特长 。《屏(ping)风绝句》写画而充分发挥了诗(shi)的(de)(de)特长，这是(shi)它艺(yi)(yi)术(shu)上的(de)(de)主要成功之所(suo)(suo)(suo)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