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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李(li)梦去(qu)找许(xu)三多：“都看见什么了，许(xu)三多？”
许三多好(hao)像还(hai)在梦里：“坦克装甲车，大炮导弹……都看见了，真好(hao)。”
“比咱们呢？”
“不(bu)能比，我想过了，都很有意义。”
他也似乎(hu)是刚想通，过(guo)于果断(duan)地(di)站起来：“班(ban)长，我去看(kan)看(kan)咱们那(nei)路(lu)。”
那几(ji)个人一时有些目瞪口呆。李梦的扑克牌一张(zhang)张(zhang)掉到地上：“你(ni)……还修路？”
许三多：“今天(tian)修不了(le)了(le)，我趁天(tian)没黑(hei)先(xian)看(kan)看(kan)花种哪(na)儿。”
老马着急地叫道：“等(deng)(deng)等(deng)(deng)，许三多(duo)你等(deng)(deng)等(deng)(deng)。”
许三多就乖(guai)乖(guai)地站着。早就该说(shuo)的话，越不(bu)说(shuo)就变得(de)越难说(shuo)。
老(lao)马吞(tun)吞(tun)吐吐地说：“是这样子，许三多……关于那(nei)路(lu)嘛，你那(nei)条(tiao)路(lu)，不，咱们(men)那(nei)条(tiao)路(lu)，你能不能先……”
许(xu)三多突然(ran)想起了(le)什么(me)：“对了(le)，班长，我差点(dian)忘(wang)给你(ni)了(le)。”
于是老马被打(da)断，许三多在(zai)他桌上放上一个方方正(zheng)正(zheng)的纸〖BF〗包：“书(shu)〖BFQ〗，讲桥(qiao)牌的书(shu)。”
老(lao)马(ma)又(you)惊又(you)喜(xi)：“啊哟嗬！怎么还给我买东西？多不好意思！多少钱我给你(ni)。”
许(xu)三多(duo)老实(shi)得(de)让(rang)人下不来台：“这书打(da)一折，我想(xiang)给(ji)钱老板还(hai)没要，他说当兵的拿走，这谁要啊？这地方打(da)桥牌的多(duo)半(ban)是(shi)神经病。”
“啊？哦？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老马有(you)点发呆，“你忙吧(ba)。”
许三(san)多(duo)出(chu)去，老马(ma)拿出(chu)那本神(shen)经(jing)病看的(de)书翻几(ji)页，那是假装，他知道那几(ji)位都(dou)神(shen)情古怪(guai)地(di)在看他，老马(ma)忽(hu)然一股无(wu)名火蹿了上来：“你(ni)们心里跟明镜似的(de)，我可不是冲他买(mai)了东西(xi)……你(ni)得让我说得出(chu)口啊！……别以为你(ni)们人多(duo)你(ni)们就有理！”
李梦无声地做(zuo)了个鬼脸(lian)。
那条路仍在(zai)不(bu)知趣地(di)延伸，五班集(ji)合(he)的(de)时(shi)候(hou)已经得在(zai)极(ji)目处才(cai)能看(kan)到路头(tou)。五班今天(tian)跟以(yi)往不(bu)一样，就(jiu)是说他们(men)集(ji)合(he)的(de)时(shi)候(hou)居然有(you)了个队列(lie)的(de)样子。
老(lao)马今(jin)天(tian)对着他(ta)辖(xia)下的四个人，居(ju)然有点打官腔：“今(jin)天(tian)例行(xing)，五(wu)公里越野。”
四(si)个(ge)人有三个(ge)人愁了(le)眉、苦了(le)脸(lian)，如对(dui)一件纯属(shu)多余(yu)的事情(qing)。
老马发(fa)狠(hen)地说：“我觉(jue)得咱们五班是越来越不(bu)像话了！”那几(ji)个给他活活吓立(li)正了。
“体(ti)能训(xun)练(lian)也落下(xia)了！李(li)梦、薛林，你们几(ji)个起立(li)坐行跟老百姓也没啥两(liang)样了。我今天要加(jia)大(da)一下(xia)训(xun)练(lian)强(qiang)度(du)，就说(shuo)你们几(ji)个，这蔫呼呼的，有个武装越野的样吗？”
那几个确实(shi)没有，除(chu)了抓杆(gan)空(kong)枪，包敞着，武装带挂着，一律全空(kong)载。
许三多(duo)一(yi)身(shen)紧绷板正，那架(jia)势就像要(yao)去经(jing)历一(yi)个真正的(de)二十四小时战斗日一(yi)样。
老马倒有(you)些(xie)诧异：“许三多，你那背(bei)包永远鼓囊(nang)囊(nang)的装的什么(me)？”
许三多高兴(xing)地道(dao)：“报告(gao)班长(zhang)，是(shi)砖头(tou)！这是(shi)个诀(jue)窍，跑(pao)越野时在包里塞四块砖头(tou)，跟(gen)真正的战斗负荷(he)差不多……”
李(li)梦撇(pie)着嘴(zui)：“包里塞(sai)砖加大训练强度，这(zhei)算哪(na)门子(zi)诀窍了(le)？”
老(lao)马瞪他一(yi)眼：“听(ting)见没有！是砖(zhuan)头！看(kan)看(kan)你们(men)背(bei)包，要能翻腾(teng)出一(yi)张手(shou)纸来我都服了你们(men)的！”薛林看(kan)老(lao)马，有点不敢相信：“班长(zhang)你没事吧？”
老(lao)马(ma)大(da)吼：“作为军人，应该(gai)随时(shi)培养自己(ji)的专业素质，这还(hai)用(yong)哪(na)份文件告诉(su)你吗？去！塞(sai)砖头(tou)！每(mei)人四块！”
老马把(ba)自己的背包扔(reng)给了薛林：“看谁(shei)敢偷(tou)工(gong)减料(liao)，我也(ye)是四块。”
从那几(ji)位的表情来看，这就是末日(ri)。
已(yi)经围(wei)着那座丘陵跑了(le)(le)大半圈，队形也散了(le)(le)，李梦三个自然而然又搀(chan)又扶地(di)聚了(le)(le)一(yi)堆，老马居然落(luo)在最后。许(xu)三多领(ling)先了(le)(le)一(yi)大截，跑得轻松自在，无比愉快。
老马终于赶(gan)上那几个互相(xiang)搀(chan)扶的：“还(hai)……跑(pao)……跑(pao)……跑(pao)不(bu)跑(pao)得动？要……要不(bu)……把(ba)枪……枪给我。”
“班(ban)……班(ban)长，这早……早过(guo)了五公里啦。”
老马看看前(qian)边的许三(san)多：“还(hai)……还(hai)得跑，枪……枪给我。”
那几个再(zai)没心没肺也不至于让他扛枪，死活不给。
李梦喘不(bu)(bu)上(shang)气(qi)了：“班长，我……我能不(bu)(bu)能撤(che)……撤(che)掉两块砖？”
老马也差不多：“那……那可(ke)不行(xing)。”
“我说(shuo)班(ban)班(ban)……长，你(ni)……到底要(yao)干啥？自个(ge)都(dou)跑……跑不动了。”
老马拼命调整着(zhe)呼吸：“谁……谁说的(de)？往回(hui)找找，我(wo)跑着(zhe)跟(gen)玩似的(de)，现……现在，跟(gen)你们散兵游勇带坏了。”
李梦实在不愿意动了：“班……班长(zhang)，你(ni)一定(ding)别有(you)所图。啥事说(shuo)出来大家听(ting)(ting)听(ting)(ting)。”
老马(ma)恶狠(hen)狠(hen)地说：“跑，狠(hen)狠(hen)地跑一跑，他就没力气修(xiu)路啦(la)。”
这底一(yi)揭，那三个(ge)人全瘫(tan)了似的坐倒在地上。
李梦差点哭(ku)出(chu)来：“我(wo)的班(ban)长(zhang)爷爷，你(ni)看(kan)那位可有跑不动的意思吗？你(ni)看(kan)你(ni)看(kan)，他还蹦呢！”
老(lao)魏：“早知道这(zhei)样，孙子(zi)才(cai)跟你跑呢！还塞(sai)砖头(tou)！”
老马看着许(xu)三多的背影发(fa)愣：“也是(shi)。这小子身(shen)上到底有没(mei)有体(ti)力这回事(shi)啊？”
许三多远远地站(zhan)住了，回头看(kan)了看(kan)又跑回来。
薛林恶(e)狠狠地道：“这(zhei)回我说。我知道你不好意(yi)思说，我好意(yi)思说。”
老马万念俱灰：“你说就说吧。”
许三多回(hui)来(lai)：“班长，咱们(men)跑(pao)几(ji)公里啦？”
薛林正要搭话，手上忽(hu)然一轻，一看枪已经让许(xu)三多(duo)(duo)拿(na)(na)过去背着，而且四(si)个人的枪都已经被许(xu)三多(duo)(duo)背到肩上，“我还能行，我拿(na)(na)着。”
薛林不好意思开口(kou)了，推诿着想让别(bie)人说(shuo)，老魏(wei)左(zuo)看右看：“那我(wo)就说(shuo)，许(xu)三多……我(wo)说(shuo)班长，咱们还是回去吧(ba)？”
老(lao)马忽然间(jian)得了很大的理(li)：“回去(qu)可(ke)以！谁也(ye)别在这事上跟(gen)我抱怨啦(la)！”
他们喘着气，点(dian)着头。五班拉回(hui)来，那四个除班长还生挺一(yi)下外(wai)，其余(yu)都如劈了(le)胯的山羊。许三多在门外(wai)就站住了(le)：“班长，我(wo)去(qu)看(kan)(kan)看(kan)(kan)咱们那路！”
几个人沉默一会儿，互相看看。
一(yi)条新铺的路，三双脚(jiao)(jiao)小心翼翼地在(zai)路面(mian)外行走(zou)，忽然有(you)一(yi)双脚(jiao)(jiao)横过来狠(hen)狠(hen)一(yi)脚(jiao)(jiao)踢得石屑飞溅。
李梦(meng)和(he)薛林(lin)都神情(qing)古怪地看(kan)着站在路(lu)面上的老(lao)(lao)魏(wei)。老(lao)(lao)魏(wei)又得意又慌(huang)张，他做(zuo)了一件(jian)明知不该但很想做(zuo)的事情(qing)。
李梦(meng)：“你踢一脚管什么用(yong)啊？路(lu)修出来就是让(rang)人踩(cai)的，它巴不得(de)你踩(cai)它。”
老魏又狠踩(cai)，在(zai)五班要排智力(li)他大概倒(dao)数第二，许(xu)三多倒(dao)数第一。“我踩(cai)它(ta)(ta)？我恨不(bu)得……挖了它(ta)(ta)！”老魏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，看(kan)看(kan)那(nei)两个(ge)，那(nei)两个(ge)也(ye)看(kan)着他。
黑漆漆的(de)宿(su)舍里(li)忽(hu)然亮起(qi)一(yi)个(ge)手电灯光，照到(dao)李(li)(li)梦阴笑着的(de)脸上(shang)。那是(shi)李(li)(li)梦自己照自己，他尽(jin)量让自己看上(shang)去(qu)很坏，那俩也都没睡，一(yi)骨碌(liu)起(qi)来。
三(san)个人(ren)走在(zai)自己的驻地却像(xiang)三(san)个贼(zei)，手电用布蒙(meng)着，然(ran)后发现这(zhei)(zhei)纯属多(duo)余，因(yin)为这(zhei)(zhei)天晚上月(yue)光实在(zai)太好了(le)，路面(mian)上的黑石头泛(fan)着月(yue)光，白石头泛(fan)着月(yue)光，铜矿(kua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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