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阅微草堂笔记·熏狐人(ren)》“东光有熏狐者，每载燧挟罟”原文(wen)与翻译

李云举言：东光有熏狐者，每载燧挟罟，来往墟墓间。李云举说(shuo)：东光县(xian)有个以烟薰(xun)之法(fa)捉狐的人，每年常常带(dai)着火(huo)石(shi)、猎网，来往于废墟墓地之间。

一夜，伏伺之际，见一方巾襴衫人自墓顶出，需鬼需鬼(苦候反。《说文》曰：“鬼声也。”)长啸，一(yi)天(tian)晚上，正当他躲藏着(zhe)观察之(zhi)时，只见一(yi)个头(tou)戴方(fang)巾、身穿衣裤(ku)相连服装的(de)人，从(cong)一(yi)座坟顶冒(mao)出来，发出需鬼(gui)需鬼(gui)的(de)喊(han)声(苦侯反(fan)。《说文》说：“：鬼(gui)声”。音“需”。嘴里(li)嗷(ao)(ao)嗷(ao)(ao)地叫着(zhe))。

群狐四集，围绕丛薄，狰狞嗥叫，齐呼捕此恶人，煮以作脯。大群狐鬼从(cong)四面云集而来，围绕(rao)着这(zhei)人藏身的树丛，发(fa)出阵阵狰狞恐怖的号叫，一齐大呼(hu)抓住这(zhei)个恶人，煮(zhu)熟了(le)作肉干吃。

熏狐者无路可逃，乃攀援上高树。薰狐人无路可逃(tao)，只好爬上一棵很高的树。

方巾者指挥群狐，令锯树倒。戴方巾的人指挥着群狐(hu)，让(rang)它们(men)把树锯(ju)倒。

即闻锯声訇訇然。随即(ji)听见锯树声訇訇地响起来(lai)。

熏狐者窘急，俯而号曰：“如蒙见释，不敢再履此地。”薰狐人(ren)又(you)怕又(you)急(ji)，俯身(shen)向下叫道：“如(ru)承蒙你们放了我，再也不敢到这里(li)来了。”

群狐不应，锯声更厉。狐狸们(men)根(gen)本(ben)不理睬他，锯树声更加急切(qie)。

如是号再三，方巾者曰：“果尔，可设誓。”薰狐人(ren)再(zai)三哀求，那(nei)戴方巾(jin)者才说：“果真如此，你必须先起誓。”

誓讫，鬼狐俱不见。薰狐人发完誓，鬼(gui)狐们都(dou)不见影了。

此鬼此狐，均可谓善了事矣。这些(xie)鬼狐都(dou)称得上是(shi)善于了事的了。

盖侵扰天已，势不得不铤而走险，背城借一。如(ru)果没完没了地侵扰。就(jiu)逼得人(ren)不(bu)得不(bu)铤而走险，背城决一死战了。

以群狐之力，原不难于杀一人;然杀一人易，杀一人而激众人怒，不焚巢犁穴不止也。以这群狐鬼(gui)的(de)(de)力量(liang)，杀死(si)(si)一个人原本(ben)不(bu)是件(jian)难事(shi)。然而杀一人容易，杀死(si)(si)一人却(que)激(ji)起(qi)更(geng)多(duo)人的(de)(de)愤怒，非焚巢掘穴不(bu)可。

仅使知畏而纵之，姑取和焉，则后患息矣。所以(yi)，群狐们仅仅让(rang)那人知道害(hai)怕就(jiu)放了(le)他(ta)，姑且和解了(le)事，就(jiu)可能防止后患了(le)。

有力者不尽其力，乃可以养威;屈人者使人易从，乃可以就服。有力量(liang)的人(ren)(ren)不(bu)用尽气力，就可以(yi)蓄(xu)养自(zi)己的威力;要使人(ren)(ren)屈服的人(ren)(ren)让人(ren)(ren)容易顺从，就可以(yi)来归服。

召陵之役，不责以僭王，而责以苞茅，齐楚召陵(ling)之战(zhan)时(shi)，齐不(bu)追(zhui)究楚国(guo)僭越天子，却只责怪楚国(guo)贡(gong)献苞茅太(tai)迟。

使易从也;屈完来盟即旋师，不尽其力，以养威也。这(zhei)就使(shi)楚国(guo)容易接受，屈(qu)完(wan)来签(qian)订了盟约之(zhi)后，齐(qi)军(jun)(jun)当即撤回，不用尽军(jun)(jun)力，为的是蓄养军(jun)(jun)威。

讲学家说《春秋》者，动议齐桓事尚可为乎?道(dao)学家谈论起《春秋》来，动不(bu)动就(jiu)说：齐桓(huan)公只满足于获得小利(li)。难道(dao)楚国(guo)当(dang)时不(bu)知道(dao)依靠方城(cheng)之固、汉水之利(li)，拼(pin)死一战吗?这样拼(pin)死一战而不(bu)能胜，天(tian)下还(hai)有可为(wei)之事吗?

淮西、符离之事，吾征诸史册矣。南宋淮西军的叛乱，符离一战宋军的惨败，是我从史书中得到的证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