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阅微草堂笔记· 古(gu)鬼知今(jin)事(shi)》“汪(wang)主事(shi)厚石(shi)言” 原文与(yu)翻译

汪主事厚石言：汪厚石(shi)主事说：

有在西湖扶乩者，有些人在杭州西(xi)湖扶(fu)乩，

下坛诗曰：“旧埋香处草离离，只有西陵夜月知。乩仙降临作(zuo)诗说(shuo)：“旧(jiu)埋香处草离离，只(zhi)有西陵夜月(yue)知(zhi)。

词客情多来吊古，幽魂肠断看题诗。词(ci)客情(qing)多(duo)来吊古(gu)，幽魂肠断看题诗。

沧桑几劫湖仍绿，云雨千年梦尚疑。沧桑几劫湖仍绿，云雨千年梦尚疑(yi)。

谁信灵山散花女，如今佛火对琉璃。”谁信灵(ling)山散花女(nv)，如今佛火对琉璃。”

众知为苏小小也，众人知道(dao)这(zhei)乩仙是苏小小，

客或请曰：“仙姬生在南齐，何以亦能七律?”于是有人(ren)问(wen)道：“你(ni)是南朝(chao)齐时的人(ren)，为什么也能作唐代以后才有的七言律诗(shi)呢?”

乩判曰：“阅历岁时，幽明一理。乩仙(xian)又写(xie)道：“经(jing)过年年月月，阴间与(yu)阳(yang)间是相(xiang)同的。

性灵不昧，即与世推移。鬼神的性灵没有堙灭，就能随着时间的推(tui)移而更新(xin)知(zhi)识。

宣圣惟识大篆，祝词何写以隶书?孔子生前只认识大篆体(ti)的(de)文(wen)字，现在人们祭(ji)祀他用(yong)的(de)祭(ji)文(wen)却(que)可用(yong)隶(li)书体(ti)书写；

释迦不解华言，疏文何行以骈体?释迦(jia)牟尼不懂(dong)中国的语言，而现(xian)在的祈祷文却可以用汉语中的骈体文来(lai)写(xie)。

是知千载前人，其性识至今犹在，即能解今之语，通今之文。由此可见(jian)，千年以前的人，他们的性灵(ling)至(zhi)今还存在(zai)，因此也就听(ting)得懂现在(zai)的话，能写现在(zai)的文章(zhang)。

江文通、谢玄晖能作爱妾换马八韵律赋，南朝齐(qi)、梁(liang)时的文人江(jiang)淹、谢朓(tiao)能够作《爱妾换马(ma)》的八韵律赋(按：谢朓(tiao)当(dang)是(shi)谢庄之(zhi)误，爱妾换马(ma)的故事见于《纂(zuan)异记》)，而这(zhei)种赋体(ti)是(shi)唐代(dai)才有(you)的;

沈休文子青箱能作《金陵怀古》五言律诗，古有其事，又何疑于今乎?”沈约的儿子青箱能够作《金陵怀古》的五言律诗，而这种诗体也是唐代才有的，古代人化为乩仙(xian)能作后代的诗文，这种事情从前早(zao)就有过，今天的事情又有什么好(hao)怀疑的呢?”

又问：“尚能作永明体否?”在场的(de)人又(you)问(wen)：“你还能作齐梁时盛行的(de)‘永明体(ti)’诗吗(ma)?”

即书四诗曰：“欢来不得来，侬去不得去。乩仙(xian)随即(ji)写了(le)四首：“欢来(lai)不得来(lai)，侬去不得去。

懊恼石尤风，一夜断人渡。”懊恼石尤风，一夜断(duan)人渡”

“欢从何处来?今日大风雨，湿尽杏子衫，辛苦皆因汝。”“欢从何处来，今日大风雨。湿尽杏子衫，辛苦皆因汝”；

“结束蛱蝶裙，为欢棹舴艋。“结(jie)束(shu)蛱蝶裙，为欢棹舴艋(meng)。

宛转沿大堤，绿波双照影。”宛转沿大堤，绿波双照影”；

“莫泊荷花汀，且泊杨柳岸。“莫(mo)泊荷花汀，且泊杨柳岸。

花外有人行，柳深人不见。”花(hua)外有(you)人(ren)行，柳深人(ren)不见。”

盖《子夜歌》也。这些都是《子夜歌》的(de)形式(shi)。

虽才鬼依托，亦可云俊辩矣。虽然(ran)这是个(ge)有(you)才华的鬼依托苏(su)小小，但他也可谓能言善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