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(heng)，这听起来倒像是(shi)好办法；不过鲍勃·唐纳不是(shi)这样做(zuo)的。”
“嘿，尊敬的伙计，他(ta)当然没有这样做，所以(yi)他(ta)是这个(ge)镇(zhen)上疣(you)(you)子长(zhang)得(de)最多的一(yi)个(ge)。他(ta)要是晓得(de)怎么(me)使(shi)用仙水，那他(ta)身上就会一(yi)个(ge)疣(you)(you)子都没有了。哈克(ke)，用那个(ge)办法(fa)我(wo)已经治(zhi)好手(shou)上无数(shu)个(ge)疣(you)(you)子。我(wo)老爱(ai)玩(wan)青蛙(wa)，所以(yi)我(wo)老是长(zhang)出许(xu)许(xu)多多的疣(you)(you)子。有时(shi)候我(wo)就拿蚕(can)豆来治(zhi)它们。”
“是的，蚕(can)豆(dou)是不错(cuo)。我也(ye)这样治过。”
“是(shi)吗？你是(shi)怎么(me)做的？”
“拿一(yi)个蚕(can)豆(dou)把(ba)(ba)它(ta)掰成两片(pian)(pian)，再把(ba)(ba)疣子弄破，弄出点(dian)血来，然后你把(ba)(ba)血涂(tu)在蚕(can)豆(dou)的一(yi)片(pian)(pian)上，趁着半(ban)夜(ye)三更(geng)没有月亮(liang)的时候，找(zhao)个岔路口，挖个坑把(ba)(ba)这片(pian)(pian)蚕(can)豆(dou)埋(mai)到地(di)下，再把(ba)(ba)另(ling)外(wai)半(ban)片(pian)(pian)烧(shao)掉(diao)。你看有血的那(nei)(nei)半(ban)片(pian)(pian)蚕(can)豆(dou)不(bu)停地(di)在吸(xi)啊吸(xi)啊，想把(ba)(ba)另(ling)外(wai)那(nei)(nei)半(ban)片(pian)(pian)吸(xi)过去，这样有助于(yu)用血去吸(xi)疣子，过不(bu)多久，疣子就掉(diao)了。”
“对，就是(shi)这(zhei)(zhei)样(yang)干的，哈(ha)克——就是(shi)这(zhei)(zhei)样(yang)。当(dang)然(ran)你埋蚕豆的时候，你要说(shuo)：‘埋下蚕豆，消(xiao)掉疣子，不(bu)要再来(lai)烦(fan)我！’这(zhei)(zhei)会更好些(xie)的。乔·哈(ha)帕就是(shi)这(zhei)(zhei)样(yang)做的，他差不(bu)多到过(guo)康维(wei)尔，还(hai)有(you)许(xu)多别的地(di)方哩(li)。可是(shi)话说(shuo)回来(lai)，用死猫怎么治(zhi)疣子呢？”
‘唉，你(ni)拿着死(si)猫等半夜坏蛋被埋时，到(dao)(dao)坟地(di)去；魔(mo)鬼(gui)都是半夜行动，说(shuo)不(bu)准三两成群，不(bu)过你(ni)看(kan)不(bu)见他们(men)(men)，但能听到(dao)(dao)他们(men)(men)走路的(de)声音，或许还能听到(dao)(dao)他们(men)(men)的(de)谈话。他们(men)(men)带那(nei)坏蛋到(dao)(dao)阴曹地(di)府时，你(ni)往他们(men)(men)后面扔死(si)猫还要念道：‘鬼(gui)跟(gen)(gen)尸跑，猫跟(gen)(gen)鬼(gui)跑，疣(you)子(zi)跟(gen)(gen)着猫，我和疣(you)子(zi)一刀两断(duan)了！’这样保管什么疣(you)子(zi)都治好。”
“这听起来倒是蛮有(you)道(dao)理。哈克(ke)，你试过没有(you)？”
“没(mei)有。不过霍普金(jin)斯(si)老太婆跟我说过。”
“是啊，她(ta)可能(neng)说(shuo)(shuo)过。因(yin)为人们说(shuo)(shuo)她(ta)是个巫婆。”
“可(ke)不(bu)是吗(ma)，汤姆，这我知(zhi)道。她迷惑过(guo)我爹(die)。这是我爹(die)亲口说的(de)。有一(yi)天(tian)，他(ta)走(zou)过(guo)来(lai)，见她要迷惑他(ta)，就捡起(qi)一(yi)块大石(shi)头，要不(bu)是她躲闪得及时，他(ta)就砸(za)中她了(le)。可(ke)是也就在(zai)当天(tian)夜里，他(ta)喝醉了(le)酒，躺在(zai)一(yi)个小木屋顶上，不(bu)知(zhi)怎(zen)(zen)么(me)就摔下来(lai)，摔断了(le)一(yi)只胳膊。”“哎呀，真不(bu)幸。他(ta)是怎(zen)(zen)么(me)知(zhi)道她要迷惑他(ta)的(de)呢？”
“哦，我(wo)的(de)老天爷！我(wo)爹一眼就看出(chu)来(lai)了。我(wo)爹说(shuo)她们直勾勾地盯着(zhe)你(ni)时(shi)，就是要(yao)迷惑你(ni)，特别是当嘴(zui)里(li)还(hai)念着(zhe)咒时(shi)，就更不用说(shuo)了。这时(shi)，她们把(ba)圣经的(de)祷文倒(dao)过来(lai)念。”“嘿，我(wo)说(shuo)哈克，你(ni)打(da)算什么时(shi)候去试着(zhe)用这猫(mao)治疣子？”
“今天夜(ye)里。我猜他(ta)们会(hui)去(qu)弄霍斯·威廉斯这老(lao)家伙。”
“可是(shi)他(ta)不是(shi)星期六被埋(mai)了吗？他(ta)们星期六夜里没来把他(ta)弄走吗？”
“嘿，瞧你(ni)说(shuo)的！他们(men)的咒语(yu)午(wu)夜(ye)(ye)后怎么能起作用呢？午(wu)夜(ye)(ye)一过那可就是星期(qi)天了。我(wo)猜想，真(zhen)是星期(qi)天鬼是不怎么四处游荡的。”
“我从(cong)来没(mei)有(you)想到这一点。是这么(me)回事呀。让我和你一起(qi)去(qu)，好(hao)吗(ma)？”
“当然好了——只要你不害(hai)怕就行。”
“害怕！那还(hai)不至于(yu)。你来学猫(mao)叫好吗？”
“好。如果(guo)我(wo)叫(jiao)了，你(ni)(ni)也(ye)回应一声。上(shang)一回，你(ni)(ni)让我(wo)老(lao)(lao)在(zai)那(nei)学猫咪(mi)呜咪(mi)呜的，后来黑斯这老(lao)(lao)头就冲我(wo)扔石头，还(hai)说(shuo)‘去他(ta)妈的瘟猫！’所以我(wo)拿砖头砸了他(ta)家窗户(hu)。不过，你(ni)(ni)不要(yao)讲出去。”
“我(wo)不会(hui)说(shuo)的。那(nei)(nei)天晚上我(wo)姨妈(ma)一(yi)直(zhi)在(zai)盯住(zhu)我(wo)，我(wo)怎么能学猫叫呢。但是这(zhei)一(yi)回我(wo)会(hui)咪(mi)呜(wu)的。嘿，那(nei)(nei)是什么？”
“只是(shi)个扁虱罢(ba)了。”
“在(zai)哪搞到的？”
“在外(wai)面的(de)树林里。”
“拿(na)什么东西(xi)跟你(ni)(ni)换它，你(ni)(ni)才(cai)干？”
“我不知(zhi)道。我不想把它卖掉(diao)。”
“那就算了。你瞧你这只扁虱(shi)，这么小(xiao)哩。”
“哦，吃不到葡萄就(jiu)说(shuo)葡萄酸。我对它倒(dao)是挺满意的(de)(de)。对我来说(shuo)，这扁虱(shi)够好的(de)(de)了。”
“哼(heng)，扁虱(shi)多得是(shi)。我(wo)要(yao)是(shi)想要(yao)的话，一千个我(wo)也(ye)能搞到。”
“喂，得了吧，那你搞来(lai)给我看看呀(ya)。你是(shi)抓不到(dao)的。我认为这(zhei)是(shi)个较早(zao)的扁虱，是(shi)我今(jin)年(nian)见到(dao)的头一个。”
“那(nei)么(me)，哈克，我用(yong)我的牙齿跟你(ni)换扁虱吧。”
“让(rang)我瞧瞧。”
汤姆拿(na)出一个小纸包，小心(xin)翼(yi)翼(yi)地打(da)开它。哈克贝利望眼欲穿(chuan)。这诱(you)惑大大了。最后(hou)，他说：
“这是真牙(ya)齿吗？”
汤姆翻起嘴唇，给他看缺口。
“哼，那好吧。”哈克贝利说，“换(huan)就换(huan)吧。”
汤姆把扁(bian)虱装(zhuang)进前几天囚禁(jin)大钳(qian)甲虫的那个雷(lei)管筒子里后，他们就分手了，各自都感觉比以前富(fu)有了许多。
汤姆(mu)来(lai)(lai)到那座孤(gu)零零的(de)小(xiao)木(mu)框校(xiao)舍的(de)时候，他(ta)(ta)迈(mai)着轻(qing)松愉快的(de)步(bu)伐，好像是老老实实来(lai)(lai)上(shang)学的(de)样(yang)子(zi)(zi)，大步(bu)走进(jin)(jin)教室。他(ta)(ta)把(ba)帽(mao)子(zi)(zi)挂在钉子(zi)(zi)上(shang)，一本正经地边忙边坐(zuo)到他(ta)(ta)的(de)座位上(shang)。他(ta)(ta)的(de)老师(shi)正高高地坐(zuo)在他(ta)(ta)那把(ba)大细藤条扶手椅上(shang)，听着催眠的(de)读书(shu)声，正打着盹(dun)。汤姆(mu)进(jin)(jin)来(lai)(lai)把(ba)他(ta)(ta)吵醒了。
“托马(ma)斯(si)·索(suo)亚！”
汤姆(mu)晓得老(lao)师要(yao)是叫他全名，那(nei)麻烦事(shi)就来(lai)了。
“到，老师！”
“过来(lai)，我问你。好(hao)家伙，你为什(shen)么迟到了，总是(shi)这样(yang)？”
汤姆正要撒个谎来蒙(meng)混过(guo)关，这时他(ta)看到一(yi)个人的(de)背(bei)上(shang)垂下两(liang)条长(zhang)长(zhang)的(de)金(jin)黄色(se)辫子(zi)，他(ta)为之(zhi)一(yi)惊。一(yi)股爱(ai)情的(de)暖流(liu)使他(ta)立刻认出了(le)那(nei)女孩子(zi)。女生坐的(de)那(nei)一(yi)边，正好只有(you)她(ta)身旁空着一(yi)个位子(zi)。他(ta)立刻说：“我路上(shang)和哈克(ke)贝利·费(fei)恩讲话耽搁了(le)！”
老师(shi)气得脉(mai)搏都要停止跳(tiao)动了，他(ta)无可奈(nai)何地瞪着眼睛望着汤(tang)姆。乱(luan)哄哄的(de)读(du)书声也停止了。学生们(men)都很纳闷，这个莽撞的(de)家伙是不是脑子有毛病。老师(shi)说：“你，你干了什么(me)？”
“路上和哈克贝利·费恩讲话(hua)耽搁(ge)了。”
他说得一清二楚。
“托马斯·索亚，这(zhei)可(ke)是(shi)我听到(dao)的最(zui)叫人吃惊(jing)的坦白(bai)交待了。你犯(fan)了这(zhei)样(yang)大(da)的错误，光用(yong)戒(jie)尺不能解决问题。把上衣(yi)脱掉(diao)！”
老师直打得胳膊发累，戒鞭(bian)有明显磨损时才住手。之后(hou)他命令道：“去(qu)吧！去(qu)和姑娘们坐(zuo)在一(yi)块，这对你算(suan)是一(yi)次(ci)警告。”
教室(shi)里到(dao)处(chu)都是(shi)窃窃私语(yu)声，似乎是(shi)这让汤姆脸(lian)红。但实际上，他(ta)脸(lian)红是(shi)因(yin)为崇(chong)拜那(nei)位(wei)素不相识的(de)女孩，还(hai)有幸能和她(ta)同(tong)桌。他(ta)在(zai)松(song)木板(ban)凳的(de)一(yi)头(tou)坐下来，那(nei)女孩子一(yi)仰(yang)头(tou)，身(shen)子往另一(yi)头(tou)移了移。大家相互推(tui)(tui)推(tui)(tui)胳(ge)膊，眨(zha)眨(zha)眼睛(jing)，低声耳语(yu)。但是(shi)汤姆却(que)正(zheng)襟危(wei)坐，两只胳(ge)膊放(fang)在(zai)既(ji)长又矮的(de)书(shu)桌上，好像(xiang)在(zai)看书(shu)学习。
渐(jian)渐(jian)地(di)，大(da)家的(de)注(zhu)意力(li)不(bu)再集中在汤(tang)(tang)姆身上(shang)，学(xue)校里惯(guan)有(you)的(de)低沉的(de)读书声(sheng)重(zhong)新在那(nei)沉闷的(de)空气(qi)中响起。这时汤(tang)(tang)姆偷偷地(di)瞥了(le)(le)那(nei)女(nv)孩几(ji)次。她(ta)(ta)注(zhu)意到了(le)(le)，“朝他(ta)(ta)做了(le)(le)鬼脸”之(zhi)后有(you)一(yi)(yi)分钟光景，她(ta)(ta)都用后脑勺(shao)冲着(zhe)(zhe)他(ta)(ta)。等她(ta)(ta)慢(man)慢(man)地(di)转(zhuan)过脸来(lai)时，有(you)一(yi)(yi)个桃子(zi)摆在了(le)(le)她(ta)(ta)的(de)面前。她(ta)(ta)把桃子(zi)推开(kai)，汤(tang)(tang)姆又轻轻地(di)把它放回(hui)(hui)去。她(ta)(ta)又把桃子(zi)推开(kai)，不(bu)过这次态度缓和了(le)(le)些。汤(tang)(tang)姆耐心(xin)地(di)把它又放回(hui)(hui)原处。这一(yi)(yi)回(hui)(hui)她(ta)(ta)没有(you)再拒绝了(le)(le)。汤(tang)(tang)姆在他(ta)(ta)的(de)写字板上(shang)写了(le)(le)几(ji)个字：“请你收下吧，我多得是哩。”那(nei)女(nv)孩瞥了(le)(le)瞥这些字，仍是一(yi)(yi)动(dong)也不(bu)动(dong)。于是汤(tang)(tang)姆就用左手挡住(zhu)写字板，开(kai)始在上(shang)面画着(zhe)(zhe)图画。有(you)好一(yi)(yi)阵(zhen)子(zi)，那(nei)女(nv)孩坚决不(bu)去看他(ta)(ta)作画，可是在好奇(qi)心(xin)的(de)驱使下，她(ta)(ta)开(kai)始动(dong)摇了(le)(le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