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卷一·学而第一
[疏]正义曰(yue)：自(zi)此至《尧曰(yue)》，是《鲁论语(yu)(yu)》二十篇(pian)(pian)之(zhi)(zhi)名(ming)及第次(ci)(ci)也(ye)。当弟子(zi)论撰(zhuan)之(zhi)(zhi)时(shi)，以(yi)(yi)(yi)《论语(yu)(yu)》为(wei)此书之(zhi)(zhi)大(da)名(ming)，《学(xue)(xue)而》以(yi)(yi)(yi)下为(wei)当篇(pian)(pian)之(zhi)(zhi)小(xiao)目。其篇(pian)(pian)中所载，各记旧闻(wen)，意(yi)(yi)及则(ze)言，不为(wei)义例(li)，或(huo)亦(yi)以(yi)(yi)(yi)类相从(cong)。此篇(pian)(pian)论君子(zi)、孝弟、仁人、忠信、道国之(zhi)(zhi)法、主友(you)之(zhi)(zhi)规(gui)，闻(wen)政在(zai)乎行(xing)德，由(you)礼贵於(wu)用和(he)，无求安(an)饱以(yi)(yi)(yi)好学(xue)(xue)，能(neng)自(zi)切磋而乐道，皆人行(xing)之(zhi)(zhi)大(da)者，故为(wei)诸(zhu)篇(pian)(pian)之(zhi)(zhi)先。既以(yi)(yi)(yi)“学(xue)(xue)”为(wei)章首，遂(sui)以(yi)(yi)(yi)名(ming)篇(pian)(pian)，言人必(bi)须(xu)学(xue)(xue)也(ye)。《为(wei)政》以(yi)(yi)(yi)下，诸(zhu)篇(pian)(pian)所次(ci)(ci)，先儒不无意(yi)(yi)焉，当篇(pian)(pian)各言其指，此不烦说。第，顺(shun)次(ci)(ci)也(ye)；一，数(shu)之(zhi)(zhi)始(shi)也(ye)，言此篇(pian)(pian)於(wu)次(ci)(ci)当一也(ye)。
子曰(yue)(yue)：“学(xue)而(er)时习(xi)(xi)之，不(bu)(bu)亦(yi)说(shuo)乎？（马(ma)曰(yue)(yue)：“子者(zhe)，男子之通称，谓孔子也。”王曰(yue)(yue)：“时者(zhe)，学(xue)者(zhe)以(yi)(yi)时诵习(xi)(xi)之。诵习(xi)(xi)以(yi)(yi)时，学(xue)无废业，所以(yi)(yi)为(wei)说(shuo)怿。”）有朋自远(yuan)方来，不(bu)(bu)亦(yi)乐(le)乎？（包曰(yue)(yue)：“同门(men)曰(yue)(yue)朋。”）人不(bu)(bu)知而(er)不(bu)(bu)愠，不(bu)(bu)亦(yi)君子乎？”（愠，怒(nu)也。凡人有所不(bu)(bu)知，君子不(bu)(bu)怒(nu)。）
[疏]“子曰学而”至“君子乎”。
○正义曰：此章劝人学为君子也。“子”者，古人称师曰子。子，男子之通称。此言“子”者，谓孔子也。“曰”者，《说文》云：“词也。从口，乙声。亦象口气出也。”然则“曰”者，发语词也。以此下是孔子之语，故以“子曰”冠之。或言“孔子曰”者，以记非一人，各以意载，无义例也。《白虎通》云：“学者，觉也，觉悟所未知也。”孔子曰：“学者而能以时诵习其经业，使无废落，不亦说怿乎？学业稍成，能招朋友，有同门之朋从远方而来，与已讲习，不亦乐乎？既有成德，凡人不知而不怒之，不亦君子乎？”言诚君子也。君子之行非一，此其一行耳，故云“亦”也。
○注“马曰子者”至“说怿”。
○正义曰：云“子者，男子之通称”者，经传凡敌者相谓皆言吾子，或直言子，称师亦曰子，是子者，男子有德之通称也。云“谓孔子”者，嫌为他师，故辨之。《公羊传》曰：“子沈子曰。”何休云：“沈子称子冠氏上者，著其为师也。不但言‘子曰’者，辟孔子也。其不冠子者，他师也。”然则书传直言“子曰”者，皆指孔子，以其圣德著闻，师范来世，不须言其氏，人尽知之故也。若其他传受师说，後人称其先师之言，则以子冠氏上，所以明其为师也，“子公羊子”、“子沈子”之类是也。若非已师，而称他有德者，则不以子冠氏上，直言某子，若“高子”、“孟子”之类是也。云“时者，学者以时诵习之”者，皇氏以为，凡学有三时：一，身中时。《学记》云：“发然後禁，则格而不胜。时过然後学，则勤苦而难成。”故《内则》云：“十年出就外傅，居宿於外，学书计。十有三年，学《乐》，诵《诗》，舞《勺》。十五成童，舞《象》。”是也。二，年中时。《王制》云：“春秋教以《礼》、《乐》，冬夏教以《诗》、《书》。”郑玄云：“春夏，阳也。《诗》、《乐》者声，声亦阳也。秋冬，阴也。《书》、《礼》者事，事亦阴也。互言之者，皆以其术相成。”又《文王世子》云：“春诵，夏弦，秋学礼，冬读书。”郑玄云：“诵谓歌乐也。弦谓以丝播。时阳用事则学之以声，阴用事则学之以事，因时顺气，於功易也。”三，日中时。《学记》云：“故君子之於学也，藏焉，焉，息焉，游焉。”是日日所习也。言学者以此时诵习所学篇简之文，及礼乐之容，日知其所亡，月无忘其所能，所以为说怿也。谯周云：“悦深而乐浅也。”一曰：“在内曰说，在外曰乐。”言“亦”者，凡外境心，则人心说乐。可说可乐之事，其类非一，此“学而时习”、“有朋自远方来”，亦说乐之事耳，故云“亦”。犹《易》云：“亦可丑也，亦可喜也。”
○注“包曰：同门曰朋”。
○正义曰：郑玄注《大司徒》云：“同师曰朋，同志曰友。”然则同门者，同在师门以授学者也。朋即群党之谓。故子夏曰：“吾离群而索居。”郑玄注云：“群谓同门朋友也。”此言“有朋自远方来”者，即《学记》云：“三年视敬业乐群也。”同志谓同其心意所趣乡也。朋疏而友亲，朋来既乐，友即可知，故略不言也。
○注“愠怒”至“不怒”。
○正义曰：云：“凡人有(you)所不(bu)(bu)知，君(jun)子不(bu)(bu)怒(nu)”者(zhe)，其说(shuo)有(you)二(er)：一(yi)云古(gu)之(zhi)学者(zhe)为己，己得先王之(zhi)道(dao)，含章内映，而(er)(er)他人不(bu)(bu)见不(bu)(bu)知，而(er)(er)我不(bu)(bu)怒(nu)也。一(yi)云君(jun)子易(yi)事，不(bu)(bu)求备於一(yi)人，故为教诲(hui)之(zhi)道(dao)，若有(you)人钝根不(bu)(bu)能(neng)知解者(zhe)，君(jun)子恕之(zhi)而(er)(er)不(bu)(bu)愠怒(nu)也。
有子(zi)(zi)曰(yue)：（孔子(zi)(zi)弟子(zi)(zi)有若(ruo)。）“其(qi)为人也(ye)(ye)孝(xiao)弟，而(er)好犯上(shang)者(zhe)(zhe)，鲜矣(yi)。（鲜，少(shao)也(ye)(ye)。上(shang)，谓凡在已上(shang)者(zhe)(zhe)。言孝(xiao)弟之人必恭顺，好欲犯其(qi)上(shang)者(zhe)(zhe)少(shao)也(ye)(ye)。）不好犯上(shang)，而(er)好作乱者(zhe)(zhe)，未(wei)之有也(ye)(ye)。君子(zi)(zi)务本(ben)(ben)，本(ben)(ben)立而(er)道生(sheng)。（本(ben)(ben)，基也(ye)(ye)。基立而(er)後可(ke)大成(cheng)。）孝(xiao)弟也(ye)(ye)者(zhe)(zhe)，其(qi)为仁之本(ben)(ben)与！”（先能事父兄，然後仁道可(ke)大成(cheng)。）
[疏]“有子曰”至“本与”。
○正义曰：此章言孝弟之行也。弟子有若曰：“其为人也，孝於父母，顺於兄长，而好陵犯凡在已上者，少矣。”言孝弟之人，性必恭顺，故好欲犯其上者少也。既不好犯上，而好欲作乱为悖逆之行者，必无，故云“未之有”也。是故君子务修孝弟，以为道之基本。基本既立，而後道德生焉。恐人未知其本何谓，故又言：“孝弟也者，其为仁之本欤？”礼尚谦退，不敢质言，故云“与”也。
○注“孔子弟子有若”。
○正义曰：《史记·弟子传》云：“有若少孔子四十三岁。”郑玄曰：“鲁人。”
○注“鲜，少也”。
○正义曰：《释诂》云：“鲜，罕(han)也(ye)。”故得为少。皇(huang)氏、熊氏以为，上(shang)谓君亲(qin)，犯谓犯颜谏争。今案注云：“上(shang)，谓凡(fan)在已上(shang)者(zhe)”，则皇(huang)氏、熊氏违背(bei)注意，其义恐非也(ye)。
子(zi)曰：“巧(qiao)言令色(se)(se)，鲜矣仁！”（包(bao)曰：“巧(qiao)言，好其言语。令色(se)(se)，善(shan)其颜色(se)(se)。皆欲令人(ren)说之，少能有仁也(ye)。”）
[疏]“子曰：巧言令色，鲜矣仁！”
○正(zheng)(zheng)义曰(yue)：此章论仁者必直言正(zheng)(zheng)色。其(qi)(qi)若巧好其(qi)(qi)言语，令(ling)善其(qi)(qi)颜色，欲令(ling)人(ren)说(shuo)爱之者，少能有(you)仁也。
曾(ceng)子(zi)曰(yue)：（马曰(yue)：“弟(di)子(zi)曾(ceng)参。”）“吾日(ri)三(san)省吾身(shen)：为人谋而(er)不(bu)忠乎？与(yu)朋友交而(er)不(bu)信乎？传不(bu)习乎？”（言凡所传之事(shi)，得无素不(bu)讲习而(er)传之。）
[疏]“曾子曰”至“习乎”。
○正义曰：此章论曾子省身慎行之事。弟子曾参尝曰：“吾每日三自省察已身：为人谋事而得无不尽忠心乎？与朋友结交而得无不诚信乎？凡所传授之事，得无素不讲习而妄传乎？”以谋贵尽忠，朋友主信，传恶穿凿，故曾子省慎之。
○注“马曰：弟子曾参。”
○正义曰：《史记(ji)·弟(di)子传》云：“曾参，南(nan)武城人，字子舆。少孔子四十(shi)六岁。孔子以为能通(tong)孝道，故(gu)授之(zhi)业(ye)，作《孝经》。死於鲁。”
子曰：“道千乘之国，（马曰：“道，谓为之政教。《司马法》：‘六尺为步，步百为亩，亩百为夫，夫三为屋，屋三为井，井十为通，通十为成，成出革车一乘。’然则千乘之赋，其地千成，居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，唯公侯之封乃能容之，虽大国之赋亦不是过焉。”
○包曰(yue)：“道，治也(ye)。千(qian)乘之(zhi)(zhi)国者，百(bai)里之(zhi)(zhi)国也(ye)。古者井(jing)田，方里为井(jing)。十(shi)井(jing)为乘，百(bai)里之(zhi)(zhi)国，千(qian)乘也(ye)。”融依《周礼》，包依《王制》、《孟子(zi)》，义(yi)疑，故两存焉。）敬事(shi)而信，（包曰(yue)：“为国者，举事(shi)必(bi)(bi)敬慎(shen)，与民(min)(min)必(bi)(bi)诚(cheng)信。”）节用而爱人，（包曰(yue)：“节用，不奢侈(chi)。国以(yi)(yi)民(min)(min)为本(ben)，故爱养之(zhi)(zhi)。”）使民(min)(min)以(yi)(yi)时。”（包曰(yue)：“作事(shi)使民(min)(min)，必(bi)(bi)以(yi)(yi)其时，不妨夺农务。”）
[疏]“子曰道”至“以时”。
○正义曰：此章论治大国之法也。马融以为，道谓为之政教。千乘之国谓公侯之国，方五百里、四百里者也。言为政教以治公侯之国者，举事必敬慎，与民必诚信，省节财用，不奢侈，而爱养人民，以为国本，作事使民，必以其时，不妨夺农务。此其为政治国之要也。包氏以为，道，治也。千乘之国，百里之国也，夏即公侯，殷、周惟上公也。馀同。
○注“马曰道”至“过焉”。
○正义曰：以下篇“子曰：道之以政”，故云“道，谓为之政教。”《史记》齐景公时有司马田穰苴善用兵。《周礼》司马掌征伐。六国时，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兵法，附穰苴於其中，凡一百五十篇，号曰《司马法》。此“六尺曰步”，至“成出革车一乘”，皆彼文也。引之者以证千乘之国为公侯之大国也。云“然则千乘之赋，其地千成”者，以成出一乘，千乘故千成。云“居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”者，以方百里者一，为方十里者百。方三百里者，三三而九，则为方百里者九，合成方十里者九百，得九百乘也。计千乘犹少百乘方百里者一也。又以此方百里者一，六分破之，每分得广十六里，长百里，引而接之，则长六百里，广十六里也。半折之，各长三百里，将埤前三百里南西两边，是方三百一十六里也。然西南角犹缺方十六里者一也。方十六里者一，为方一里者二百五十六，然割方百里者为六分，馀方一里者四百，今以方一里者二百五十六埤西南角，犹馀方一里者一百四十四，又复破而埤三百一十六里两边，则每边不复得半里，故云三百一十六里有畸也。云“唯公侯之封，乃能容之”者，案《周礼·大司徒》云：“诸公之地，封疆方五百里。诸侯之地，封疆方四百里。诸伯之地，封疆方三百里。诸子之地，封疆方二百里。诸男之地，封疆方百里。”此千乘之国居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，伯、子、男自方三百而下则莫能容之，故云“唯公侯之封，乃能容之”。云“虽大国之赋亦不是过焉”者，《坊记》云：“制国不过千乘。”然则地虽广大，以千乘为限，故云“虽大国之赋亦不是过焉”。《司马法》“兵车一乘，甲士三人，步卒七十二人”，计千乘有七万五千人，则是六军矣。《周礼·大司马序官》：“凡制军，万有二千五百人为军。王六军，大国三军，次国二军，小国一军。”《鲁颂·宫》云“公车千乘”，《明堂位》云“封周公於曲阜，地方七百里，革车千乘”及《坊记》与此文，皆与《周礼》不合者，礼：天子六军，出自六乡。万二千五百家为乡，万二千五百人为军。《地官·小司徒》云：“凡起徒役，无过家一人。”是家出一人，乡为一军，此则出军之常也。天子六军，既出六乡，则诸侯三军，出自三乡。《宫》云“公徒三万”者，谓乡之所出，非千乘之众也。千乘者，自谓计地出兵，非彼三军之车也。二者不同，故数不相合。所以必有二法者，圣王治国，安不忘危，故今所在皆有出军之制。若从王伯之命，则依国之大小，出三军、二军、一军也。若其前敌不服，用兵未已，则尽其境内皆使从军，故复有此计地出军之法。但乡之出军是正，故家出一人；计地所出则非常，故成出一车。以其非常，故优之也。”包曰：道，治也”者，以治国之法，不惟政教而已。下云“道之以德”，谓道德，故易之，但云“道，治也”。云“千乘之国，百里之国也”者，谓夏之公侯，殷、周上公之国也。云“古者井田，方里为井”者，《孟子》云“方里而井，井九百亩”是也。云“十井为乘，百里之国千乘也”者，此包以古之大国不过百里，以百里赋千乘，故计之每十井为一乘，是方一里者十为一乘，则方一里者百为十乘，开方之法，方百里者一为方十里者百。每方十里者一为方一里者百，其赋十乘。方十里者百，则其赋千乘。地与乘数相当，故曰：千乘也。云：“融依《周礼》，包依《王制》、《孟子》”者，马融依《周礼·大司徒》文，以为诸公之地方五百里，侯四百里以下也。包氏依《王制》，云凡四海之内九州，州方千里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，七十里之国六十，五十里国百有二十，凡二百一十国也。又《孟子》云：“天子之制地方千里，公侯之制皆方百里，伯七十里，子、男五十里。”包氏据此以为大国不过百里，不信《周礼》有方五百里、四百里之封也。马氏言名，包氏不言名者，包氏避其父名也。云“义疑，故两存焉”者，以《周礼》者，周公致太平之书，为一代大典；《王制》者，汉文帝令博士所作，“孟子”者，邹人也，名轲，师孔子之孙子思，治儒术之道，著书七篇，亦命世亚圣之大才也。今马氏、包氏各以为据，难以质其是非，莫敢去取，於义有疑，故两存其说也。
○注“包曰作事使”至“农务”。
○正(zheng)义(yi)曰(yue)：云“作(zuo)使民(min)，必以其时”者(zhe)，谓(wei)筑(zhu)都邑(yi)城郭也(ye)。以都邑(yi)者(zhe)，人(ren)之聚也(ye)，国家之藩卫，百姓(xing)之保障，不(bu)固则(ze)败，不(bu)则(ze)坏，故虽不(bu)临寇，必於(wu)农隙备其守御，无妨农务。《春秋(qiu)》庄二十九(jiu)年(nian)(nian)《左氏传》曰(yue)：“凡土功，龙(long)见(jian)而(er)(er)(er)(er)毕(bi)务，戒事也(ye)。”注(zhu)云：“谓(wei)今九(jiu)月，周(zhou)十一月。龙(long)星(xing)角(jiao)亢(kang)，晨见(jian)东方(fang)，三务始(shi)毕(bi)，戒民(min)以土功事。”“火见(jian)而(er)(er)(er)(er)致(zhi)用”，注(zhu)云：“大火，心(xin)星(xing)，次(ci)角(jiao)、亢(kang)，见(jian)者(zhe)致(zhi)筑(zhu)作(zuo)之物。”“水昏正(zheng)而(er)(er)(er)(er)栽”，注(zhu)云：“谓(wei)今十月，定星(xing)昏而(er)(er)(er)(er)中，於(wu)是树(shu)板而(er)(er)(er)(er)兴作(zuo)。”“日(ri)(ri)至而(er)(er)(er)(er)毕(bi)”，注(zhu)云：“日(ri)(ri)南至，微(wei)阳(yang)始(shi)动，故土功息。”若(ruo)其门户道桥城郭墙堑有(you)所损坏，则(ze)特随坏时修之，故僖二十年(nian)(nian)《左传》曰(yue)“凡启塞从时”是也(ye)。《王制》云：“用民(min)之力(li)(li)，岁不(bu)过三日(ri)(ri)。”《周(zhou)礼·均人(ren)职》云：“凡均力(li)(li)政，以岁上下。丰(feng)年(nian)(nian)则(ze)公(gong)旬(xun)用三日(ri)(ri)焉，中年(nian)(nian)则(ze)公(gong)旬(xun)用二日(ri)(ri)焉，无年(nian)(nian)则(ze)公(gong)旬(xun)用一日(ri)(ri)焉。”是皆(jie)重民(min)之力(li)(li)而(er)(er)(er)(er)不(bu)妨夺农务也(ye)。
子(zi)曰(yue)：“弟子(zi)入则(ze)孝，出则(ze)悌，谨而信，泛爱众而亲仁(ren)。行有馀力，则(ze)以学文。”（马曰(yue)：“文者，古之(zhi)遗文。”）
[疏]“子曰弟子”至“学文”。
○正义曰：此章明人以德(de)为(wei)(wei)本，学(xue)(xue)为(wei)(wei)末。男子後生为(wei)(wei)弟(di)。言为(wei)(wei)人弟(di)与(yu)子者(zhe)(zhe)，入(ru)事(shi)(shi)父(fu)兄则(ze)当孝(xiao)与(yu)弟(di)也(ye)，出(chu)(chu)事(shi)(shi)公(gong)卿(qing)则(ze)当忠(zhong)与(yu)顺(shun)也(ye)。弟(di)，顺(shun)也(ye)。入(ru)不言弟(di)，出(chu)(chu)不言忠(zhong)者(zhe)(zhe)，互文(wen)可知(zhi)也(ye)。下(xia)孔子云：“出(chu)(chu)则(ze)事(shi)(shi)公(gong)卿(qing)，入(ru)则(ze)事(shi)(shi)父(fu)兄。”《孝(xiao)经》云：“事(shi)(shi)父(fu)孝(xiao)，故忠(zhong)可移於君(jun)，事(shi)(shi)兄弟(di)，故顺(shun)可移於长。”是(shi)也(ye)。“谨而信”者(zhe)(zhe)，理兼出(chu)(chu)入(ru)，言恭谨而诚信也(ye)。“泛(fan)爱众”者(zhe)(zhe)，泛(fan)者(zhe)(zhe)，宽博之(zhi)语。君(jun)子尊贤而容众。或博爱众人也(ye)。“而亲仁”者(zhe)(zhe)，有仁德(de)者(zhe)(zhe)则(ze)亲而友之(zhi)。能(neng)行已上诸事(shi)(shi)，仍有间暇馀力，则(ze)可以学(xue)(xue)先王之(zhi)遗文(wen)。若徒学(xue)(xue)其文(wen)而不能(neng)行上事(shi)(shi)，则(ze)为(wei)(wei)言非行伪也(ye)。注言“古(gu)之(zhi)遗文(wen)”者(zhe)(zhe)，则(ze)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、《易》、《春秋》六经是(shi)也(ye)。
子夏(xia)曰：“贤(xian)(xian)贤(xian)(xian)易色，（孔(kong)曰：“子夏(xia)，弟子卜商(shang)也。言(yan)以好色之心(xin)好贤(xian)(xian)则(ze)善(shan)。”）事(shi)父母，能竭(jie)其(qi)力；事(shi)君(jun)，能致其(qi)身；（孔(kong)曰：“尽忠节(jie)，不爱其(qi)身。”）与朋友交，言(yan)而有信。虽曰未学，吾必谓之学矣。
[疏]“子夏曰”至“学矣”。
○正义曰：此章论生知美行之事。“贤贤易色”者，上“贤”，谓好尚之也。下“贤”，谓有德之人。易，改也。色，女人也。女有姿色，男子悦之，故经传之文通谓女人为色。人多好色不好贤者，能改易好色之心以好贤，则善矣，故曰“贤贤易色”也。“事父母，能竭其力”者，谓小孝也。言为子事父，虽未能不匮，但竭尽其力，服其勤劳也。“事君，能致其身”者，言为臣事君，虽未能将顺其美，匡救其恶，但致尽忠节，不爱其身，若童汪也。“与朋友交，言而有信”者，谓与朋友结交，虽不能切磋琢磨，但言约而每有信也。“虽曰未学，吾必谓之学矣”者，言人生知行此四事，虽曰未尝从师伏膺学问，然此为人行之美矣，虽学亦不是过，故吾必谓之学矣。
○注“孔曰：子夏，弟子卜商”。
○正义曰：案《史记·仲尼弟子(zi)(zi)传(chuan)》云：“卜(bu)商字子(zi)(zi)夏，卫人也(ye)。少(shao)孔子(zi)(zi)四十四岁。孔子(zi)(zi)既没，居(ju)西河教授，为(wei)魏文侯师。”
子曰：“君子不重则(ze)不威，学(xue)则(ze)不固(gu)。（孔曰：“固(gu)，蔽也。”一曰：“言人(ren)不能敦重，既(ji)无威严，学(xue)又不能坚固(gu)，识其义理(li)。”）主忠(zhong)信(xin)，无友不如已者，过则(ze)勿惮(dan)改。（郑曰：“主，亲也。惮(dan)，难也。”）
[疏]“子曰”至“惮改”。
○正义(yi)曰(yue)：此章(zhang)勉人(ren)为君(jun)子(zi)也(ye)(ye)(ye)。“君(jun)子(zi)不(bu)重(zhong)则(ze)(ze)(ze)不(bu)威，学则(ze)(ze)(ze)不(bu)固(gu)”者(zhe)(zhe)，其说有(you)二：孔安国曰(yue)：固(gu)，蔽也(ye)(ye)(ye)。言(yan)君(jun)子(zi)当须敦重(zhong)。若不(bu)敦重(zhong)，则(ze)(ze)(ze)无(wu)威严。又(you)当学先王之(zhi)道，以(yi)致博闻强识(shi)，则(ze)(ze)(ze)不(bu)固(gu)蔽也(ye)(ye)(ye)。”一曰(yue)：“固(gu)，谓(wei)坚固(gu)。言(yan)人(ren)不(bu)能敦重(zhong)，既无(wu)威严，学又(you)不(bu)能坚固(gu)，识(shi)其道理也(ye)(ye)(ye)。”明须敦重(zhong)也(ye)(ye)(ye)。“主(zhu)忠信(xin)(xin)”者(zhe)(zhe)，主(zhu)犹亲也(ye)(ye)(ye)。言(yan)凡(fan)所亲狎(xia)，皆须有(you)忠信(xin)(xin)者(zhe)(zhe)也(ye)(ye)(ye)。“无(wu)友不(bu)如(ru)己(ji)者(zhe)(zhe)”，言(yan)无(wu)得以(yi)忠信(xin)(xin)不(bu)如(ru)己(ji)者(zhe)(zhe)为友也(ye)(ye)(ye)。“过则(ze)(ze)(ze)勿(wu)惮(dan)(dan)改”者(zhe)(zhe)，勿(wu)，无(wu)也(ye)(ye)(ye)；惮(dan)(dan)犹难也(ye)(ye)(ye)。言(yan)人(ren)谁无(wu)过，过而不(bu)改，是(shi)谓(wei)过矣(yi)；过而能改，善莫(mo)大焉。故(gu)苟有(you)过，无(wu)得难於改也(ye)(ye)(ye)。
曾子曰(yue)：“慎(shen)终(zhong)追(zhui)远，民(min)德归厚矣。”（孔曰(yue)：“慎(shen)终(zhong)者，丧尽其(qi)哀。追(zhui)远者，祭(ji)尽其(qi)敬。君能行(xing)此二者，民(min)化(hua)其(qi)德，皆归於厚也。”）
[疏]“曾子曰”至“厚矣”。
○正义曰：此章(zhang)言(yan)民(min)化君(jun)德(de)也(ye)。“慎(shen)终(zhong)(zhong)”者，终(zhong)(zhong)，谓父(fu)母之丧也(ye)。以(yi)死(si)者人之终(zhong)(zhong)，故谓之终(zhong)(zhong)。执亲之丧，礼(li)须(xu)谨慎(shen)尽其(qi)(qi)哀也(ye)。“追(zhui)远”者，远，谓亲终(zhong)(zhong)既葬，日月已(yi)远也(ye)。孝子感时念亲，追(zhui)而祭之，尽其(qi)(qi)敬也(ye)。“民(min)德(de)归(gui)厚矣”者，言(yan)君(jun)能行此慎(shen)终(zhong)(zhong)、追(zhui)远二者，民(min)化其(qi)(qi)德(de)，皆归(gui)厚矣。言(yan)不偷薄也(ye)。
子(zi)(zi)禽(qin)问(wen)於子(zi)(zi)贡曰(yue)：“夫(fu)子(zi)(zi)至於是(shi)邦也(ye)，必(bi)闻其政。求(qiu)之(zhi)(zhi)(zhi)与(yu)？抑与(yu)之(zhi)(zhi)(zhi)与(yu)？”（郑曰(yue)：“子(zi)(zi)禽(qin)，弟(di)子(zi)(zi)陈亢(kang)也(ye)。子(zi)(zi)贡，弟(di)子(zi)(zi)，姓端(duan)木，名(ming)赐。亢(kang)怪孔子(zi)(zi)所(suo)至之(zhi)(zhi)(zhi)邦必(bi)与(yu)闻其国政，求(qiu)而得之(zhi)(zhi)(zhi)邪？抑人君自(zi)原与(yu)之(zhi)(zhi)(zhi)为治(zhi)？”）子(zi)(zi)贡曰(yue)：“夫(fu)子(zi)(zi)温、良、恭(gong)、俭(jian)、让以得之(zhi)(zhi)(zhi)。夫(fu)子(zi)(zi)之(zhi)(zhi)(zhi)求(qiu)之(zhi)(zhi)(zhi)也(ye)，其诸异乎(hu)人之(zhi)(zhi)(zhi)求(qiu)之(zhi)(zhi)(zhi)与(yu)！”（郑曰(yue)：“言夫(fu)子(zi)(zi)行(xing)此五德而得之(zhi)(zhi)(zhi)，与(yu)人求(qiu)之(zhi)(zhi)(zhi)异，明人君自(zi)与(yu)之(zhi)(zhi)(zhi)。”）
[疏]“子禽”至“求之”。
○正义曰“此章明夫子由其有德与闻国政之事。“子禽问於子贡曰：夫子至於是邦也，必闻其政，求之与？抑与之与”者，子禽疑怪孔子所至之邦必与？闻其国之政事，故问子贡曰：“此是孔子求於时君而得之与？抑人君自原与夫子为治与？”抑、与皆语辞。“子贡曰：夫子温、良、恭、俭、让以得之。夫子之求之也，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”者，此子贡答辞也。敦柔润泽谓之温，行不犯物谓之良，和从不逆谓之恭，去奢从约谓之俭，先人後已谓之让。言夫子行此五德而得与闻国政。他人则就君求之，夫子则德，人君自原与之为治，故曰：“夫子之求之也，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！”诸、与皆语辞。
○注“郑曰”至“为治”。
○正(zheng)义曰：云(yun)(yun)：“子(zi)(zi)禽，弟子(zi)(zi)陈(chen)(chen)亢(kang)。子(zi)(zi)贡(gong)，弟子(zi)(zi)，姓端木，名赐”者，《家语(yu)·七十二弟子(zi)(zi)篇》云(yun)(yun)：“陈(chen)(chen)亢(kang)，陈(chen)(chen)人，字子(zi)(zi)禽，少孔子(zi)(zi)四十岁。”《史记·弟子(zi)(zi)传》云(yun)(yun)：“端木赐字子(zi)(zi)贡(gong)，少孔子(zi)(zi)三十一岁。”云(yun)(yun)“求而(er)得之(zhi)邪”者，邪，未(wei)定(ding)之(zhi)辞。
子(zi)(zi)曰：“父在观(guan)其志，父没观(guan)其行，（孔曰：“父在，子(zi)(zi)不(bu)得(de)自专，故观(guan)其志而已。父没乃观(guan)其行。”）三年无改於(wu)父之道，可谓孝矣。”（孔曰：“孝子(zi)(zi)在丧，哀慕犹(you)若父存(cun)，无所(suo)改於(wu)父之道。”）
[疏]“子曰”至“孝矣”。
○正义曰：此(ci)章论孝(xiao)子之行(xing)。“父(fu)(fu)(fu)在观(guan)其(qi)志”者(zhe)(zhe)，在心(xin)为志。父(fu)(fu)(fu)在，子不得自专，故观(guan)其(qi)志而己。“父(fu)(fu)(fu)没观(guan)其(qi)行(xing)”者(zhe)(zhe)，父(fu)(fu)(fu)没可以自专，乃观(guan)其(qi)行(xing)也。“三年(nian)无(wu)(wu)改於父(fu)(fu)(fu)之道，可谓孝(xiao)矣”者(zhe)(zhe)，言孝(xiao)子在丧三年(nian)，哀慕犹若父(fu)(fu)(fu)存(cun)，无(wu)(wu)所改於父(fu)(fu)(fu)之道，可谓为孝(xiao)也。
有(you)子曰：“礼(li)(li)之用，和(he)为(wei)贵(gui)(gui)。先王(wang)之道(dao)，斯(si)为(wei)美。小大(da)由之，有(you)所(suo)不(bu)行(xing)。知和(he)而和(he)，不(bu)以礼(li)(li)节之，亦不(bu)可行(xing)也。”（马曰：“人知礼(li)(li)贵(gui)(gui)和(he)，而每事从和(he)，不(bu)以礼(li)(li)为(wei)节，亦不(bu)可行(xing)。”）
[疏]“有子曰”至“行也”。
○正义曰：“此(ci)章言(yan)礼(li)(li)(li)(li)乐(le)(le)为用(yong)相须乃美(mei)(mei)。“礼(li)(li)(li)(li)之(zhi)用(yong)，和(he)(he)(he)(he)(he)为贵”者(zhe)(zhe)，和(he)(he)(he)(he)(he)，谓乐(le)(le)也(ye)。乐(le)(le)主和(he)(he)(he)(he)(he)同，故(gu)谓乐(le)(le)为和(he)(he)(he)(he)(he)。夫礼(li)(li)(li)(li)胜则(ze)离，谓所(suo)居不(bu)和(he)(he)(he)(he)(he)也(ye)，故(gu)礼(li)(li)(li)(li)贵用(yong)和(he)(he)(he)(he)(he)，使不(bu)至於离也(ye)。“先王之(zhi)道(dao)，斯为美(mei)(mei)”者(zhe)(zhe)，斯，此(ci)也(ye)。言(yan)先王治(zhi)民之(zhi)道(dao)，以此(ci)礼(li)(li)(li)(li)贵和(he)(he)(he)(he)(he)美(mei)(mei)，礼(li)(li)(li)(li)节民心，乐(le)(le)和(he)(he)(he)(he)(he)民声。乐(le)(le)至则(ze)无(wu)怨，礼(li)(li)(li)(li)至则(ze)不(bu)争(zheng)，揖让而治(zhi)天(tian)下者(zhe)(zhe)，礼(li)(li)(li)(li)乐(le)(le)之(zhi)谓也(ye)，是(shi)先王之(zhi)美(mei)(mei)道(dao)也(ye)。“小大由之(zhi)，有(you)所(suo)不(bu)行”者(zhe)(zhe)，由，用(yong)也(ye)。言(yan)每(mei)事(shi)小大皆用(yong)礼(li)(li)(li)(li)，而不(bu)以乐(le)(le)和(he)(he)(he)(he)(he)之(zhi)，则(ze)其政有(you)所(suo)不(bu)行也(ye)。“知和(he)(he)(he)(he)(he)而和(he)(he)(he)(he)(he)，不(bu)以礼(li)(li)(li)(li)节之(zhi)，亦(yi)不(bu)可行也(ye)”者(zhe)(zhe)，言(yan)人(ren)知礼(li)(li)(li)(li)贵和(he)(he)(he)(he)(he)，而每(mei)事(shi)从和(he)(he)(he)(he)(he)，不(bu)以礼(li)(li)(li)(li)为节，亦(yi)不(bu)可行也(ye)。
有(you)子曰(yue)：“信(xin)近(jin)於(wu)义，言可复也(ye)。（复，犹(you)覆(fu)也(ye)。义不(bu)必信(xin)，信(xin)非(fei)义也(ye)。以其(qi)(qi)(qi)言可反覆(fu)，故(gu)曰(yue)近(jin)义。）恭近(jin)於(wu)礼(li)，远耻辱也(ye)。（恭不(bu)合礼(li)，非(fei)礼(li)也(ye)。以其(qi)(qi)(qi)能远耻辱，故(gu)曰(yue)近(jin)礼(li)也(ye)。）因(yin)不(bu)失其(qi)(qi)(qi)亲(qin)(qin)，亦可宗也(ye)。（孔曰(yue)：“因(yin)，亲(qin)(qin)也(ye)。言所(suo)亲(qin)(qin)不(bu)失其(qi)(qi)(qi)亲(qin)(qin)，亦可宗敬。”）
[疏]“有子曰”至“宗也”。
○正义曰：此章明信与义、恭与礼不同，及人行可宗之事。“信近於义，言可复也”者，复犹覆也。人言不欺为信，於事合宜为义。若为义事，不必守信，而信亦有非义者也。言虽非义，以其言可反复不欺，故曰近义。“恭近於礼，远耻辱也”者，恭惟卑巽，礼贵会时，若巽在床下是恭，不合礼则非礼也。恭虽非礼，以其能远耻辱，故曰近礼。“因不失其亲，亦可宗也”者，因，亲也。所亲不失其亲，言义之与比也。既能亲仁比义，不有所失，则有知人之鉴，故可宗敬也。言“亦”者，人之善行可宗敬者非一，於其善行可宗之中，此为一行耳，故云“亦”也。
○注“义不必信，信非义也”。
○正义(yi)(yi)曰：云：“义(yi)(yi)不(bu)必(bi)信(xin)”者(zhe)，若《春(chun)秋》晋(jin)士モ帅师(shi)侵齐，闻齐侯卒(zu)，乃还。《春(chun)秋》善(shan)之(zhi)。是合宜不(bu)必(bi)守信(xin)也(ye)。云“信(xin)非义(yi)(yi)也(ye)”者(zhe)，《史记》尾生与女子期(qi)於梁下，女子不(bu)来，水(shui)至不(bu)去，抱(bao)柱而(er)死(si)。是虽守信(xin)而(er)非义(yi)(yi)也(ye)。
子曰：“君(jun)子食无求饱，居无求安，（郑曰：“学者之志，有(you)(you)所不(bu)暇(xia)。”）敏於(wu)事(shi)而慎於(wu)言，就有(you)(you)道而正焉，可谓(wei)好学也已(yi)。”（孔(kong)曰：“敏，疾(ji)也。有(you)(you)道，有(you)(you)道德者。正，谓(wei)问事(shi)是(shi)非(fei)。”）
[疏]“子曰君子”至“也已”。
○正(zheng)(zheng)义曰：“此章述好(hao)学之事(shi)(shi)。“君(jun)子(zi)食无求饱(bao)，居无求安”者，言(yan)学者之志，乐道(dao)(dao)(dao)(dao)忘(wang)饥，故不(bu)暇求其(qi)安饱(bao)也(ye)(ye)。“敏於事(shi)(shi)而(er)慎(shen)於言(yan)”者，敏，疾也(ye)(ye)。言(yan)当敏疾於所(suo)(suo)学事(shi)(shi)业(ye)，则(ze)有(you)成功。《说命》曰：“敬逊(xun)务(wu)时敏，厥乃来”是(shi)(shi)也(ye)(ye)。学有(you)所(suo)(suo)得，又当慎(shen)言(yan)说之。“就(jiu)有(you)道(dao)(dao)(dao)(dao)而(er)正(zheng)(zheng)焉”者，有(you)道(dao)(dao)(dao)(dao)，谓(wei)(wei)有(you)道(dao)(dao)(dao)(dao)德(de)者。正(zheng)(zheng)，谓(wei)(wei)问其(qi)是(shi)(shi)非。言(yan)学业(ye)有(you)所(suo)(suo)未晓，当就(jiu)有(you)道(dao)(dao)(dao)(dao)德(de)之人，正(zheng)(zheng)定(ding)其(qi)是(shi)(shi)之与(yu)非。《易·文(wen)言(yan)》曰：“问以辨之”是(shi)(shi)也(ye)(ye)。“可谓(wei)(wei)好(hao)学也(ye)(ye)已”者，总结之也(ye)(ye)。言(yan)能行在上诸事(shi)(shi)，则(ze)可谓(wei)(wei)之为好(hao)学也(ye)(ye)。
子(zi)(zi)贡曰(yue)：“贫(pin)(pin)(pin)而(er)(er)(er)无谄，富(fu)(fu)而(er)(er)(er)无骄(jiao)，何如(ru)？”子(zi)(zi)曰(yue)：“可也。（孔曰(yue)：“未足多。”）未若贫(pin)(pin)(pin)而(er)(er)(er)乐，富(fu)(fu)而(er)(er)(er)好礼者(zhe)也。”（郑曰(yue)：“乐，谓志(zhi)於(wu)道，不以(yi)贫(pin)(pin)(pin)为忧(you)苦。”）子(zi)(zi)贡曰(yue)：“《诗》云‘如(ru)切(qie)(qie)如(ru)磋(cuo)，如(ru)琢(zhuo)如(ru)磨’，其斯(si)之(zhi)谓与(yu)(yu)？”（孔曰(yue)：“能贫(pin)(pin)(pin)而(er)(er)(er)乐道，富(fu)(fu)而(er)(er)(er)好礼者(zhe)，能自(zi)切(qie)(qie)磋(cuo)琢(zhuo)磨。”）子(zi)(zi)曰(yue)：“赐也，始可与(yu)(yu)言《诗》已矣，告(gao)诸(zhu)往(wang)(wang)而(er)(er)(er)知(zhi)来者(zhe)。”（孔曰(yue)：“诸(zhu)，之(zhi)也。子(zi)(zi)贡知(zhi)引《诗》以(yi)成孔子(zi)(zi)义，善取类，故(gu)然之(zhi)。往(wang)(wang)告(gao)之(zhi)以(yi)贫(pin)(pin)(pin)而(er)(er)(er)乐道，来答以(yi)切(qie)(qie)磋(cuo)琢(zhuo)磨。”）
[疏]“子曰”至“来者”。
○正义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：此(ci)(ci)(ci)章言(yan)(yan)(yan)贫(pin)(pin)(pin)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与富(fu)皆当乐(le)(le)道(dao)自也(ye)。“贫(pin)(pin)(pin)而(er)(er)(er)无(wu)(wu)谄(chan)(chan)，富(fu)而(er)(er)(er)无(wu)(wu)骄，何(he)如(ru)(ru)(ru)”者(zhe)(zhe)，乏财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贫(pin)(pin)(pin)，佞说为(wei)(wei)谄(chan)(chan)，多(duo)财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富(fu)，傲逸(yi)为(wei)(wei)骄。言(yan)(yan)(yan)人贫(pin)(pin)(pin)多(duo)佞说，富(fu)多(duo)傲逸(yi)。若(ruo)能(neng)贫(pin)(pin)(pin)无(wu)(wu)谄(chan)(chan)佞，富(fu)不(bu)骄逸(yi)，子(zi)(zi)(zi)(zi)贡(gong)以(yi)为(wei)(wei)善(shan)(shan)，故(gu)(gu)问夫子(zi)(zi)(zi)(zi)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：“其德行何(he)如(ru)(ru)(ru)？”“子(zi)(zi)(zi)(zi)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可(ke)也(ye)”者(zhe)(zhe)，此(ci)(ci)(ci)夫子(zi)(zi)(zi)(zi)答子(zi)(zi)(zi)(zi)贡(gong)也(ye)。时子(zi)(zi)(zi)(zi)贡(gong)富(fu)，志怠於(wu)学，故(gu)(gu)发(fa)此(ci)(ci)(ci)问，意谓(wei)不(bu)骄而(er)(er)(er)为(wei)(wei)美德，故(gu)(gu)孔子(zi)(zi)(zi)(zi)抑(yi)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，云(yun)：“可(ke)也(ye)。”言(yan)(yan)(yan)未足多(duo)。“未若(ruo)贫(pin)(pin)(pin)而(er)(er)(er)乐(le)(le)，富(fu)而(er)(er)(er)好(hao)礼(li)者(zhe)(zhe)也(ye)”者(zhe)(zhe)，乐(le)(le)，谓(wei)志於(wu)善(shan)(shan)道(dao)，不(bu)以(yi)贫(pin)(pin)(pin)为(wei)(wei)忧苦。好(hao)，谓(wei)闲(xian)习礼(li)容，不(bu)以(yi)富(fu)而(er)(er)(er)倦略，此(ci)(ci)(ci)则胜於(wu)无(wu)(wu)谄(chan)(chan)、无(wu)(wu)骄，故(gu)(gu)云(yun)“未若(ruo)”，言(yan)(yan)(yan)不(bu)如(ru)(ru)(ru)也(ye)。“子(zi)(zi)(zi)(zi)贡(gong)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：《诗(shi)(shi)》云(yun)‘如(ru)(ru)(ru)切(qie)如(ru)(ru)(ru)磋(cuo)，如(ru)(ru)(ru)琢如(ru)(ru)(ru)磨(mo)’，其斯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谓(wei)与”者(zhe)(zhe)，子(zi)(zi)(zi)(zi)贡(gong)知师励(li)已，故(gu)(gu)引(yin)(yin)《诗(shi)(shi)》以(yi)成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。此(ci)(ci)(ci)《卫风(feng)·淇奥(ao)》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篇(pian)，美武公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德也(ye)。治(zhi)骨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切(qie)，象(xiang)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差，玉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琢，石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磨(mo)，道(dao)其学而(er)(er)(er)成也(ye)。听其规谏以(yi)自，如(ru)(ru)(ru)玉石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见(jian)琢磨(mo)。子(zi)(zi)(zi)(zi)贡(gong)言(yan)(yan)(yan)：贫(pin)(pin)(pin)而(er)(er)(er)乐(le)(le)道(dao)，富(fu)而(er)(er)(er)好(hao)礼(li)，其此(ci)(ci)(ci)能(neng)切(qie)磋(cuo)琢磨(mo)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谓(wei)与？“子(zi)(zi)(zi)(zi)曰(yue)(yue)(yue)(yue)(yue)：赐也(ye)，始可(ke)与言(yan)(yan)(yan)《诗(shi)(shi)》已矣”者(zhe)(zhe)，子(zi)(zi)(zi)(zi)贡(gong)知引(yin)(yin)《诗(shi)(shi)》以(yi)成孔子(zi)(zi)(zi)(zi)义，善(shan)(shan)取类，故(gu)(gu)呼其名而(er)(er)(er)然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。“告(gao)诸往(wang)而(er)(er)(er)知来(lai)者(zhe)(zhe)”者(zhe)(zhe)，此(ci)(ci)(ci)言(yan)(yan)(yan)可(ke)与言(yan)(yan)(yan)《诗(shi)(shi)》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意。诸，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也(ye)。谓(wei)告(gao)之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(zhi)往(wang)以(yi)贫(pin)(pin)(pin)而(er)(er)(er)乐(le)(le)道(dao)、富(fu)而(er)(er)(er)好(hao)礼(li)，则知来(lai)者(zhe)(zhe)切(qie)磋(cuo)琢磨(mo)，所以(yi)可(ke)与言(yan)(yan)(yan)《诗(shi)(shi)》也(ye)。
子曰(yue)：“不患(huan)人之(zhi)不己知，患(huan)不知人也。”
[疏]“子曰：不患人之不己知，患不知人也”。
○正义(yi)曰：此章(zhang)言(yan)人(ren)当责己(ji)而(er)不(bu)(bu)责人(ren)。凡人(ren)之情(qing)，多轻易於知人(ren)，而(er)患(huan)人(ren)不(bu)(bu)知己(ji)，故孔(kong)子抑之云：“我则不(bu)(bu)耳(er)。不(bu)(bu)患(huan)人(ren)之不(bu)(bu)己(ji)知，但患(huan)己(ji)不(bu)(bu)能知人(ren)也(ye)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