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斯楼也,则有心旷神怡,宠辱偕(xié)忘,把酒临风,其喜洋洋者矣。
(这时)登上这座楼,就会感到胸怀开阔,精神愉快,光荣和屈辱一并忘了,在清风吹拂中端起酒杯痛饮,那心情真是快乐高兴极了。
嗟夫!予尝求古仁人之心,或异二者之为,何哉?
唉!我曾经探求古时品德高尚的人的思想感情,他们或许不同于以上两种心情,这是什么缘故呢? 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;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;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。是进亦忧,退亦忧。然则何时而乐耶?
(是因为古时品德高尚的人)不因外物(好坏)和自己(得失)而或喜或悲。在朝廷做官就为百姓忧虑,(不在朝廷做官而)处在僻远的江湖间就为国君忧虑。这样,他们进入朝廷做官也忧虑,退处江湖也忧虑。既然这样,那么他们什么时候才快乐呢? 其必曰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乎?噫!微斯人,吾谁与归?
他们一定要说“在天下人忧愁之前先忧愁,在天下人快乐以后才快乐”吧?啊!如果没有这种人,我同谁一道呢?
时六年九月十五日。
写于庆历六年九月十五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