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阅微草堂笔记·应酬不可废》“选人(ren)某，在虎(hu)坊桥(qiao)租一宅”原(yuan)文与翻译

选人某，在虎坊桥租一宅。有(you)个(ge)候选官员(yuan)在虎坊(fang)桥(qiao)租了一(yi)套住宅。

或曰：“中有狐，然不为患，入居者祭之则安。”有人说(shuo)：“这宅中有妖狐(hu)，然而不扰(rao)人，居住(zhu)的人祭祀(si)一下就安全了。”

某性啬不从，亦无他异。这位候选官员生(sheng)性吝啬(se)，不(bu)愿意祭，也没(mei)有发生(sheng)什么意外。

既而纳一妾，初至日，独坐房中。不久(jiu)，他娶了一位小老婆(po)，初到的那一天，她独自坐在房中，

闻窗外帘隙有数十人悄语，品评其妍媸。就听(ting)见窗外有许多(duo)人(ren)在议论她的美丑。

忸怩不敢举首。她(ta)只是忸忸怩怩低着头(tou)，没敢抬头(tou)。

既而灭烛就寝，满室吃吃作笑声(吃吃笑不止，出《飞燕外传》。或作嗤嗤，非也。又有作咥咥者，盖据毛亨《诗传》。然《毛传》咥咥乃笑貌，非笑声也)，凡一动作，辄高唱其所为。灭(mie)烛之后，听见满屋吃(chi)吃(chi)的(de)笑(xiao)声(sheng)。(“吃(chi)吃(chi)笑(xiao)不(bu)止”这句(ju)子(zi)，出于《飞燕外传》。有的(de)本(ben)子(zi)作(zuo)(zuo)“嗤嗤”，是不(bu)正确的(de)。又有的(de)本(ben)子(zi)作(zuo)(zuo)“咥(xi)咥(xi)”，大(da)概(gai)是根据(ju)毛亨为《诗(shi)(shi)经》写的(de)解释。不(bu)过，《诗(shi)(shi)经》里(li)的(de)“咥(xi)咥(xi)”是欢笑(xiao)的(de)模(mo)样，并不(bu)是笑(xiao)声(sheng)。)他们有什么动作(zuo)(zuo)，房间里(li)的(de)声(sheng)音就大(da)声(sheng)叫喊(han)他们的(de)所作(zuo)(zuo)所为。

如是数夕不止。诉于正乙真人。这样(yang)连续(xu)几天，候选官(guan)无奈，告到正乙真人面(mian)前。

其法官汪某曰：“凡魅害人，乃可劾治;若止嬉笑，于人无损。譬互相戏谑，未酿事端，即非王法之所禁。岂可以猥亵细事，渎及神明!”真人(ren)手下法官汪(wang)某说：“狐仙鬼怪出来(lai)害人(ren)，才能予以镇(zhen)治。如今(jin)它(ta)们(men)不过嘻笑(xiao)戏谑，就(jiu)是王法也无法禁止呀!怎能用这些琐事去亵渎(du)神灵呢?”

某不得已，设酒肴拜祝。是夕寂然。某喟然曰：“今乃知应酬之礼不可废。”候选官不得已，只(zhi)好备(bei)了酒菜祭拜了一番，于是当夜便(bian)平静了。他喟然长叹说：“现(xian)在才(cai)知道，应酬的礼节是必不可免的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