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(gong)之奇谏假(jia)道(dao)原文与翻译
晋侯复假(jia)道于虞以伐虢(guo)（1）。
宫(gong)之奇谏曰：“虢，虞之表也（2）。虢亡(wang)，虞必从之。晋(jin)不可启（3），寇(kou)不可翫(wan)（4）。一(yi)之谓(wei)甚，其可再乎（5）？谚所谓(wei)‘辅(fu)车相依，唇亡(wang)齿寒(han)’者（6），其虞、虢之谓(wei)也。”
公曰：“晋，吾宗也（7），岂害我哉？”对曰：“大伯、虞仲，大王(wang)之(zhi)昭也
（8）。大伯不从，是以(yi)不嗣（9）。虢(guo)仲、虢(guo)叔(shu)，王季(ji)之穆也（10），为文王卿士，勋(xun)在王室，藏于(yu)(yu)(yu)盟府（11）。将虢(guo)是灭（12），何爱于(yu)(yu)(yu)虞(yu)！且虞(yu)能亲于(yu)(yu)(yu)桓、庄乎(hu)，其爱之也（13）？桓、庄之族何罪，而以(yi)为戮，不唯偪乎(hu)（14）？亲以(yi)宠偪，犹尚害之，况以(yi)国乎(hu)？”（15）
公曰(yue)：“吾(wu)享祀(si)丰絜，神必(bi)据我（16）。”对曰(yue)：“臣(chen)闻之，鬼神非(fei)人实亲(qin)，惟(wei)(wei)德(de)是依(yi)（17）。故(gu)《周书(shu)》曰(yue)：‘皇(huang)天无亲(qin)，惟(wei)(wei)德(de)是辅(fu)（18）。’又(you)曰(yue)：‘黍(shu)稷非(fei)馨(xin)，明(ming)德(de)惟(wei)(wei)馨(xin)（19）。’又(you)曰(yue)：‘民(min)不(bu)易物，惟(wei)(wei)德(de)馨(xin)物（20）。’如是，则(ze)非(fei)德(de)民(min)不(bu)和，神不(bu)享矣。神所冯依(yi)（21），将在(zai)德(de)矣。若晋取(qu)虞，而明(ming)德(de)以荐馨(xin)香，神其吐之乎？”（22）
弗听(ting)，许晋使。宫(gong)之(zhi)奇以(yi)其族(zu)行（23），曰：“虞不(bu)腊矣（24）。在此行也，晋不(bu)更(geng)举矣。”（25）
冬，十二月丙(bing)子朔(shuo)（26），晋灭(mie)虢，虢公醜(chou)奔京师（27）。师还，馆(guan)于虞(yu)(yu)（28），遂(sui)袭虞(yu)(yu)，灭(mie)之。执虞(yu)(yu)公，及(ji)其大(da)夫井(jing)伯(bo)，从媵(ying)秦穆姬(ji)（29）。而修虞(yu)(yu)祀(si)，且归其职(zhi)贡于王，故书(shu)曰：“晋人执虞(yu)(yu)公（30）。”罪虞(yu)(yu)，言易也。
──选自《十三(san)经注疏(shu)》本《左传》
（1）晋(jin)：国(guo)名(ming)，在(zai)(zai)(zai)今(jin)山(shan)(shan)西(xi)(xi)省(sheng)翼城县东。晋(jin)侯：晋(jin)献公(gong)(gong)。复(fu)假道：又借路。僖公(gong)(gong)二(er)年晋(jin)曾向虞借道伐(fa)虢(guo)，今(jin)又借道，故用“复(fu)”。虞：国(guo)名(ming)，姬姓。周文王(wang)封予(yu)古公(gong)(gong)亶父之子虞仲后代的侯国(guo)，在(zai)(zai)(zai)今(jin)山(shan)(shan)西(xi)(xi)省(sheng)平陆县东北(bei)。虢(guo)（ｇｕó国(guo)）：国(guo)名(ming)，姬姓。周文王(wang)封其弟仲于今(jin)陕(shan)西(xi)(xi)宝鸡东，号西(xi)(xi)虢(guo)，后为(wei)秦所灭。本文所说的是北(bei)虢(guo)，北(bei)虢(guo)是虢(guo)仲的别支，在(zai)(zai)(zai)今(jin)山(shan)(shan)西(xi)(xi)平陆。虞在(zai)(zai)(zai)晋(jin)南，虢(guo)在(zai)(zai)(zai)虞南。
（2）表：外表，这里(li)指(zhi)屏障、藩篱。
（3）启：启发，这里(li)指(zhi)启发晋的贪(tan)心。
（4）寇：凡兵(bing)作(zuo)乱(luan)于内为乱(luan)，于外为寇。翫（wáｎ完）：即(ji)“玩”，这(zhei)里是(shi)轻视、玩忽的(de)意(yi)思。
（5）其：反诘语气(qi)词，难(nan)道。
（6）辅：面颊(jia)。车：牙床骨。
（7）宗：同(tong)姓(xing)，同(tong)一宗族。晋、虞(yu)、虢都是(shi)姬(ji)姓(xing)的诸侯国，都同(tong)一祖先。
（8）大（ｔàｉ）伯(bo)、虞仲：周始祖大王(wang)的长子(zi)和次子(zi)。昭(zhao)(zhao)：古代宗(zong)庙(miao)制度，始祖的神位(wei)居(ju)中，其下则左昭(zhao)(zhao)右穆(mu)(mu)。昭(zhao)(zhao)位(wei)之(zhi)子(zi)在穆(mu)(mu)位(wei)，穆(mu)(mu)位(wei)之(zhi)子(zi)在昭(zhao)(zhao)位(wei)。昭(zhao)(zhao)穆(mu)(mu)相(xiang)承，所以又说昭(zhao)(zhao)生穆(mu)(mu)，穆(mu)(mu)生昭(zhao)(zhao)。大伯(bo)、虞仲、王(wang)季俱为(wei)大王(wang)之(zhi)子(zi)，都是(shi)大王(wang)之(zhi)昭(zhao)(zhao)。
（9）不从：指不从父命。嗣：继承（王位）。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