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骓之死

邵若斯

力拔山兮气盖世，

时不利兮骓不逝。

骓不逝兮可奈何，

虞兮虞兮奈若何。

　　　　——垓下歌

突(tu)破重(zhong)重(zhong)防线，面前的矛尖锋刃(ren)，发出幽蓝色的光。项羽已经死去(qu)，他的幽魂(hun)(hun)幽魂(hun)(hun)游弋在沙场，留恋(lian)，流连(lian)，迟迟不(bu)肯(ken)离开。

帅旗倒(dao)地，江(jiang)对岸的(de)村庄上冒起(qi)袅袅炊烟(yan)，与战火硝烟(yan)纠缠在一起(qi)，难以分辨。

鲜血凝结，色(se)如(ru)(ru)妖艳的(de)红莲，绽放(fang)在这(zhei)片惊(jing)恐的(de)土地。你贪(tan)婪(lan)地注视着苍天，白云飘过(guo)，长空一(yi)碧如(ru)(ru)洗(xi)，清澈的(de)如(ru)(ru)同虞姬的(de)眸(mou)子，美(mei)的(de)叫(jiao)人忧(you)伤。

那是怎样一片叫人留恋的土地呀！

你缓步，立于沙丘之上(shang)，瞭望着(zhe)那片已经千疮(chuang)百孔的土地，战火早已停(ting)止，四周归于安详，战争已经成为历史，而这一刻正在上(shang)演的是刘邦(bang)为王，项羽为寇的剧目。远(yuan)处的汉营(ying)，怕是早已歌舞(wu)升平，开庆(qing)功宴了吧，你苦笑。

“乌骓，快走(zou)吧。”吴江(jiang)(jiang)亭长(zhang)拽(zhuai)着(zhe)你的(de)(de)(de)(de)缰绳，抚摸着(zhe)你的(de)(de)(de)(de)马鬃。你顺从地跟着(zhe)他(ta)(ta)(ta)上了(le)船，江(jiang)(jiang)水混合着(zhe)血(xue)(xue)液，拍打(da)着(zhe)纤弱的(de)(de)(de)(de)小(xiao)舟。你猛地看(kan)到江(jiang)(jiang)边(bian)项(xiang)羽自刎(wen)的(de)(de)(de)(de)地方(fang)，他(ta)(ta)(ta)的(de)(de)(de)(de)尸首早已被(bei)争(zheng)功(gong)的(de)(de)(de)(de)将士分(fen)抢(qiang)一空(kong)，只剩下流(liu)动的(de)(de)(de)(de)血(xue)(xue)液，映照着(zhe)如泣的(de)(de)(de)(de)残阳(yang)。他(ta)(ta)(ta)毕竟有义，他(ta)(ta)(ta)没(mei)有杀你，而把你托付(fu)给了(le)亭长(zhang)，可他(ta)(ta)(ta)不知，你为(wei)他(ta)(ta)(ta)而生，与(yu)他(ta)(ta)(ta)共荣，更应该随他(ta)(ta)(ta)而死！

项羽(yu)意(yi)气尽，乌骓何聊生。

浩荡(dang)的江水翻涌着(zhe)项羽的愤恨与懊悔。你终于远去，展(zhan)示出(chu)生命华(hua)丽的一跃。

你去追随他了吗？

你(ni)的(de)铁蹄踏过多少秦国虎狼之(zhi)将的(de)尸(shi)首？

你的(de)长嘶又使(shi)多少(shao)敌方英勇之人(ren)丧胆(dan)？

你(ni)和项羽(yu)是否(fou)又组(zu)成(cheng)那条无边的咒，使血流成(cheng)河，尸堆成(cheng)山。

项羽是否又跨着你，旌旗十(shi)万斩(zhan)阎罗，书写无人企及的神话？

千年(nian)之(zhi)后(hou)，你是(shi)否依(yi)旧徘徊在沙场(chang)之(zhi)上，没有长嘶，只慢慢踱步，倾听着来自远(yuan)方的讯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