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一(yi)九四九年冬的(de)一(yi)天深夜。化学家齐仰之的(de)家。）
在急(ji)促的电话(hua)铃声(sheng)中启幕。
这是(shi)一(yi)(yi)间简(jian)陋破旧的(de)(de)(de)卧(wo)室(shi)兼(jian)书(shu)(shu)房，地(di)板残缺不(bu)全，残缺处都从地(di)上(shang)冒(mao)出一(yi)(yi)丛一(yi)(yi)丛青(qing)草。屋角结着蜘蛛网(wang)。书(shu)(shu)桌上(shang)堆满书(shu)(shu)籍和化学仪器(qi)。一(yi)(yi)张单(dan)人床，卧(wo)具凌乱。墙上(shang)贴着一(yi)(yi)些(xie)化学图表，还贴着一(yi)(yi)张醒目的(de)(de)(de)字条：“闲谈(tan)不(bu)得超(chao)过(guo)三分钟。本室(shi)主人敬白(bai)。”室(shi)主人显然过(guo)的(de)(de)(de)是(shi)深居简(jian)出的(de)(de)(de)书(shu)(shu)斋生活，他与外(wai)部世(shi)界保持(chi)不(bu)多联系的(de)(de)(de)主要手段则是(shi)搁在书(shu)(shu)箱上(shang)的(de)(de)(de)那架电(dian)话机(ji)。
电话(hua)(hua)铃声(sheng)继续响(xiang)着(zhe)，但齐仰之充耳不闻，一(yi)边翻书(shu)，一(yi)边在做试验(yan)。电话(hua)(hua)铃声(sheng)停止，齐仰之望着(zhe)电话(hua)(hua)得胜似(si)的(de)笑了笑。可(ke)是过了一(yi)会儿(er)电话(hua)(hua)铃又(you)响(xiang)了起(qi)来。齐仰之大皱眉头，拿起(qi)话(hua)(hua)筒。）
齐仰之 （极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耐烦地）谁(shei)？……你(ni)(ni)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知(zhi)(zhi)道我(wo)在工(gong)作吗？……知(zhi)(zhi)道！知(zhi)(zhi)道干(gan)吗还来(lai)(lai)打(da)扰(rao)我(wo)？朋友？工(gong)作的(de)(de)时候(hou)只有化合、分(fen)解、元(yuan)素、分(fen)子量(liang)是我(wo)的(de)(de)朋友！……好，你(ni)(ni)说(shuo)吧！……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，我(wo)早就(jiu)声明过，政(zheng)(zheng)治(zhi)是与我(wo)绝(jue)缘的(de)(de)，我(wo)也(ye)(ye)(ye)绝(jue)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会溶解在政(zheng)(zheng)治(zhi)里(li)。……我(wo)是个化学家，我(wo)干(gan)吗要(yao)去参加(jia)政(zheng)(zheng)府召开(kai)的(de)(de)会议？……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去！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去！……什么？陈(chen)市长(zhang)亲自下的(de)(de)请帖？哪(na)个陈(chen)市长(zhang)？……他是何(he)许人？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认识(shi)！……对(dui)，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认识(shi)！……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论谁(shei)，就(jiu)是孙中山的(de)(de)请帖我(wo)也(ye)(ye)(ye)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去！……对(dui)你(ni)(ni)算客气的(de)(de)了(le)(le)！要(yao)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是老朋友，我(wo)早就(jiu)把(ba)电话(hua)挂了(le)(le)！……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，你(ni)(ni)别来(lai)(lai)，你(ni)(ni)来(lai)(lai)了(le)(le)也(ye)(ye)(ye)没有用！最(zui)近半年我(wo)要(yao)写书，谁(shei)来(lai)(lai)我(wo)也(ye)(ye)(ye)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接待(dai)！……好了(le)(le)，闲谈(tan)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得超过三分(fen)钟，时间到(dao)了(le)(le)！ （不(bu)(bu)(bu)(bu)(bu)(bu)由分(fen)说(shuo)地将电话(hua)挂上(shang)，然后又(you)坐下继续工(gong)作）（少顷(qing)，陈(chen)毅上(shang)，按(an)门上(shang)的(de)(de)电铃。）
齐仰之 （烦躁地）谁(shei)？
陈 毅 我！
齐(qi)仰之 （走过去开门(men)）你(ni)找谁(shei)？
陈 毅(yi) 请问，这是(shi)齐仰(yang)之先生的府上吗？
齐仰之 你是谁？
陈 毅 姓陈名毅。
齐仰之 （打量(liang)陈毅）陈毅？不认识，恕不接待！（乓的一声(sheng)将(jiang)大门关上，匆匆回到桌边(bian)，又(you)开(kai)始埋(mai)头工作）
陈 毅 （一(yi)惊）吃(chi)了(le)个闭(bi)门羹！（想再(zai)敲门，又止住，思索）这可咋个办？真是个怪人！（转身(shen)欲(yu)走，又停了(le)下来）我(wo)就(jiu)不相信，偌大一(yi)个上(shang)(shang)海我(wo)都(dou)进(jin)得来，这小小一(yi)扇门我(wo)就(jiu)进(jin)不去。（再(zai)次按门上(shang)(shang)的电铃）（齐仰之(zhi)只(zhi)是将(jiang)头偏了(le)偏。）
（陈毅索(suo)性将(jiang)手指一直按(an)在(zai)电(dian)铃的揿钮上，铃声持久不(bu)息。）
（齐仰之欲发作(zuo)，气冲冲去开门(men)。）
齐仰之 又是你！
陈 毅 对头！
齐仰(yang)之 你(ni)究竟是(shi)干什么的？
陈 毅 要问我是(shi)干什么的(de)(de)，我倒(dao)是(shi)干大事的(de)(de)。鄙人是(shi)上(shang)海市的(de)(de)父母官，本市的(de)(de)市长。
齐仰(yang)之 （一惊）什(shen)么？你就是电话里(li)说(shuo)的那个(ge)陈市长(zhang)？
陈 毅 正是在下。
齐仰(yang)之 那……半夜三更来找我有何贵干？
陈 毅 无事不(bu)登三宝殿(dian)嘛。
齐仰之(zhi) 可是我……我在工作。
陈(chen) 毅 我专程来拜访齐(qi)先生，也(ye)是为了(le)工作(zuo)。
齐仰之 （为难地）好吧。不(bu)过，我只有三分钟的空闲。
陈 毅 三分钟？
齐仰之 对。
陈 毅 可以，决(jue)不多(duo)加(jia)打(da)扰。
齐仰之 请。
（齐仰之请陈毅(yi)进屋。）
陈 毅(yi) （打(da)量房(fang)间）齐先生就(jiu)住(zhu)这里？
齐仰之(zhi) 对(dui)，好多年了。
陈 毅 我倒想起了刘禹锡的(de)《陋室铭》：“山不(bu)在高，有仙则(ze)名；水不(bu)在深(shen)，有龙(long)则(ze)灵。斯是陋室，惟吾德馨。”
齐仰之 （高兴地）不不，过(guo)奖了，过(guo)奖了！
陈 毅 不过刘禹锡(xi)的陋(lou)室(shi)是(shi)“苔痕(hen)(hen)上(shang)阶绿，草(cao)色入帘青”，齐先生(sheng)的这间(jian)陋(lou)室(shi)嘛，则(ze)是(shi)“苔痕(hen)(hen)上(shang)墙绿，草(cao)色室(shi)中青”。
齐仰(yang)之 （笑(xiao)）陈(chen)市长真是善于笑(xiao)谈(tan)。
陈 毅 （看到墙(qiang)上贴(tie)的(de)条(tiao)幅，念）“闲谈(tan)不得超过三分钟”。
齐仰之 （看(kan)表）有何见教，请(qing)说吧(ba)。
陈 毅 （也看表）真(zhen)的只许三分钟？
齐仰之 从不例外。
陈 毅 可(ke)我做(zuo)报告(gao)，一讲(jiang)就是几个钟头。
齐仰(yang)之(zhi) （看表）还有(you)两分半(ban)钟了(le)。
（齐仰之请(qing)陈(chen)毅坐下。）
陈 毅 好(hao)好(hao)好(hao)。这次(ci)我趋访贵(gui)宅，一是(shi)向齐先生(sheng)问候，二是(shi)为(wei)了谈谈本市长(zhang)对齐先生(sheng)的(de)一点不(bu)成(cheng)熟的(de)看(kan)法(fa)。
齐仰之 哦？敬听高论。
陈 毅 我以为，齐先生虽是海内闻名的化(hua)(hua)学专家，可是对有(you)一门化(hua)(hua)学齐先生也许一窍不通。
齐(qi)仰之 什(shen)么？我齐(qi)仰之研(yan)究(jiu)化学四十余(yu)年，虽(sui)然生性驽(nu)钝，建树不(bu)多，但举凡化学，不(bu)才总还略有所知(zhi)。
陈 毅 不，齐(qi)先生对有门化学(xue)确(que)实无知。
齐仰之 （不(bu)悦）那(nei)我倒要请教，敢(gan)问是(shi)哪门化学(xue)？是(shi)否无机化学(xue)？
陈 毅 不是。
齐仰之 有机化学？
陈 毅 非也。
齐仰之 医药化学？
陈毅亦 不是。
齐仰之 生物化学？
陈 毅 更不是。
齐仰之 这就怪了，那(nei)我的无知究竟何在？
陈 毅(yi) 齐先(xian)生想(xiang)知道？
齐仰之 极盼赐教！
陈 毅 （看表）哎呀呀，三(san)分钟已到，改日再来奉告(gao)。
齐仰之 话(hua)没说(shuo)完，怎好就走？
陈 毅 闲谈不(bu)得超过三分钟嘛。
齐仰之 这……可以(yi)延长(zhang)片刻。
陈(chen) 毅 说来话(hua)长，片(pian)刻之(zhi)间，难以尽意(yi)，还是改(gai)日再(zai)来，改(gai)日再(zai)来。
（陈(chen)毅站起(qi)，假(jia)意要(yao)走，齐仰之连忙拦住。）
齐(qi)仰之 不不不，那就请陈(chen)市长(zhang)尽情(qing)尽意言之，不受(shou)三(san)分钟之限。
陈(chen) 毅 要不(bu)得，要不(bu)得，齐(qi)先生(sheng)是从不(bu)破(po)例(li)的。
齐仰(yang)之 今日(ri)可(ke)以破此一例。
陈 毅(yi) 可以(yi)破此一例？
齐(qi)仰之 学者(zhe)以无(wu)知为(wei)最大耻辱，我一(yi)定(ding)要问个明白(bai)。请！
（齐仰之又请(qing)陈(chen)毅坐下。）
陈(chen) 毅 好，我(wo)是说(shuo)齐先生对(dui)我(wo)们(men)共产党人的化学全然无知。
齐仰之 共产党(dang)人的化学？唷，这倒是一门新学问。
陈 毅 不(bu)，说新也不(bu)新%%%。从《共产党宣言》算起，这门(men)化学已经(jing)有(you)一百年的历史(shi)了。
齐(qi)仰(yang)之 那(nei)么请(qing)问，所(suo)谓共(gong)产(chan)党人的化学，研(yan)究(jiu)些什(shen)么？
陈 毅 社会。
齐仰之 社会？
陈 毅 正是(shi)。就(jiu)以(yi)中(zhong)国(guo)而言，这(zhei)门化(hua)(hua)(hua)学就(jiu)是(shi)要把(ba)半殖民地(di)、半封(feng)建化(hua)(hua)(hua)的(de)社(she)会(hui)，变化(hua)(hua)(hua)成为新民主(zhu)主(zhu)义(yi)(yi)(yi)化(hua)(hua)(hua)社(she)会(hui)；就(jiu)是(shi)要把(ba)封(feng)建主(zhu)义(yi)(yi)(yi)、官僚资本(ben)主(zhu)义(yi)(yi)(yi)、帝国(guo)主(zhu)义(yi)(yi)(yi)统治(zhi)压迫的(de)旧中(zhong)国(guo)，变化(hua)(hua)(hua)成为民主(zhu)、自由、繁荣(rong)、富(fu)强的(de)新中(zhong)国(guo)。这(zhei)个，就(jiu)是(shi)共(gong)产党人的(de)化(hua)(hua)(hua)学，社(she)会(hui)变化(hua)(hua)(hua)之(zhi)学。
齐仰之 这种化学(xue)，与我(wo)何干？不知亦不为(wei)耻！
陈 毅 先生(sheng)之(zhi)言差矣。孟子(zi)说(shuo)：“大而(er)化之(zhi)之(zhi)谓圣(sheng)。”社(she)会若不起革命(ming)变(bian)(bian)化，实验室里也(ye)无(wu)法进行化学(xue)(xue)变(bian)(bian)化。齐先生(sheng)自己也(ye)说(shuo)嘛，致力于化学(xue)(xue)四十余年，而(er)建树不多，啥子(zi)道理哟？并非齐先生(sheng)才疏学(xue)(xue)浅，而(er)是社(she)会未(wei)起变(bian)(bian)化之(zhi)故。想(xiang)(xiang)当初，齐先生(sheng)从(cong)海外(wai)学(xue)(xue)成归国，雄(xiong)心勃(bo)勃(bo)，一心想(xiang)(xiang)振兴中国的(de)(de)(de)医学(xue)(xue)工业，可是国民(min)党政(zheng)府(fu)腐(fu)(fu)败无(wu)能，毫不重(zhong)视。齐先生(sheng)奔走呼告，尽(jin)遭(zao)冷(leng)遇，以(yi)致心灰意冷(leng)，躲进书斋，闭(bi)门研究学(xue)(xue)问(wen)以(yi)自娱，从(cong)此不再(zai)过问(wen)世事。齐先生(sheng)之(zhi)所以(yi)英雄(xiong)无(wu)用(yong)武之(zhi)地，岂不是当时腐(fu)(fu)败的(de)(de)(de)社(she)会所造(zao)成的(de)(de)(de)吗？
齐仰之(zhi) （深有(you)感触）是(shi)(shi)(shi)呀，是(shi)(shi)(shi)呀，归国(guo)(guo)(guo)之(zhi)后(hou)，看到偌大一(yi)个中国(guo)(guo)(guo)，举目皆(jie)是(shi)(shi)(shi)外(wai)商所开(kai)设的药(yao)厂、药(yao)店，所有(you)药(yao)品几(ji)乎(hu)全靠进口(kou)：S．T来自美国(guo)(guo)(guo)礼(li)来药(yao)厂，叶酸(suan)全是(shi)(shi)(shi)日本武田药(yao)厂所出，酒精是(shi)(shi)(shi)荷兰的，盘尼西林是(shi)(shi)(shi)英国(guo)(guo)(guo)的。这真叫我痛心疾(ji)首。我也曾找宋子文当面谈过兴办中国(guo)(guo)(guo)医药(yao)工业之(zhi)事，可是(shi)(shi)(shi)他竟说外(wai)国(guo)(guo)(guo)药(yao)用(yong)也用(yong)不(bu)完，再(zai)制中国(guo)(guo)(guo)药(yao)岂(qi)不(bu)多此一(yi)举？我几(ji)乎(hu)气(qi)昏了……
陈 毅 （激(ji)情(qing)地）可是如今不一样(yang)了(le)(le)。你推开窗(chuang)子(zi)往外看(kan)一看(kan)嘛，窗(chuang)外的(de)世界(jie)已经发生(sheng)了(le)(le)翻天覆地的(de)变化。十月(yue)一日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，中国人民从(cong)此站起来了(le)(le)，科(ke)学也有了(le)(le)光明的(de)前(qian)途。如今建国伊始，百废待举，不正(zheng)是齐先生(sheng)实(shi)现多(duo)年梦想，大有作为(wei)之时吗？
齐仰(yang)之(zhi) 你们真的要办药(yao)厂？
陈(chen) 毅 人民非常需要。
齐仰之 希(xi)望我也(ye)……
陈 毅 否则(ze)我怎会深夜(ye)来(lai)访？
齐仰之(zhi) （兴(xing)奋得不知如何回答）这(zhei)……
陈 毅 我(wo)知道齐(qi)先生(sheng)是(shi)学(xue)者，是(shi)专家，只(zhi)可就见，不可屈(qu)致，所以我(wo)才亲顾茅庐，如一(yi)顾不成，我(wo)愿三顾。
齐(qi)仰之 不不不，陈(chen)市长一(yi)(yi)片赤(chi)诚，枉驾来访，如此(ci)礼贤(xian)下(xia)士，已使我深为(wei)感动。在此(ci)以前我之所以未能从命，一(yi)(yi)是(shi)我对共产党(dang)人的(de)革(ge)命化学毫无所知，二(er)是(shi)……二(er)是(shi)我这个知识分子身上还有着不少酸性……
陈 毅(yi) 我的身上(shang)倒有(you)不(bu)少碱性，你我碰在一起，不(bu)就(jiu)中和了？
齐仰之 （大笑）妙，妙！陈市(shi)长真不(bu)愧是共(gong)产党人的(de)(de)化(hua)(hua)(hua)学家，没想(xiang)到你的(de)(de)光(guang)临使我这(zhei)个多年(nian)不(bu)问政治(zhi)、不(bu)问世事(shi)的(de)(de)老(lao)朽(xiu)也起了化(hua)(hua)(hua)学变(bian)化(hua)(hua)(hua)！
陈 毅(yi) 我哪里是(shi)(shi)什么化(hua)学家(jia)哟！我只是(shi)(shi)一个剂(ji)，是(shi)(shi)个催化(hua)剂(ji)。
齐仰之 （笑）但不知陈市长对(dui)发展(zhan)医药工业有什么设(she)想？
陈 毅 我们(men)打算在上海建立全国第一个盘(pan)尼西林药(yao)厂(chang)。
齐(qi)仰(yang)之 （大(da)喜）哦？这可是我多年的愿望！
陈 毅 市政府决定聘请(qing)齐先生主持筹划。
齐(qi)仰之 好，我一(yi)定效力，一(yi)定效力！
陈 毅 至于详细(xi)(xi)计划，改日再与齐(qi)先生细(xi)(xi)谈吧。
齐仰(yang)之 不(bu)，不(bu)，现在就谈(tan)！现在就谈(tan)！
陈 毅 （看表）已经谈了三(san)十分钟(zhong)了。
齐仰之 没关系，没关系。
陈 毅 （指(zhi)墙(qiang)上的条幅）喏(re)，喏(re)！
（齐仰之解嘲地大笑。电灯突然(ran)熄(xi)灭。）
齐仰之 咳(ke)，又停电了！
陈 毅 停电倒不怕，怕就怕敌(di)人破坏(huai)电厂，那就要一片(pian)漆黑了。
（齐仰之点燃蜡烛。）
齐(qi)仰之 没(mei)关(guan)系，我们可以(yi)秉烛夜谈。
陈 毅 再谈多久？
齐(qi)仰之 （扯下“闲谈不(bu)得(de)超(chao)过三(san)分钟”的字条(tiao)，撕得(de)粉碎）三(san)天三(san)夜！
陈(chen) 毅(yi) 不，我马上要赶到发电(dian)厂(chang)去，连三秒钟也(ye)不能耽搁(ge)。
——幕 闭(bi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