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天，本级的(de)学生会(hui)干事到我(wo)(wo)寓里(li)来了，要借我(wo)(wo)的(de)讲义看。我(wo)(wo)检(jian)出来交给他们(men)，却(que)只(zhi)翻(fan)检(jian)了一通，并(bing)没有带走(zou)(zou)。但他们(men)一走(zou)(zou)，邮(you)差就送到一封很厚(hou)的(de)信，拆开看时，第(di)一句(ju)是(shi)：
“你改悔罢！”
这是(shi)《新约》上的(de)句子罢，但经托尔(er)斯泰新近(jin)引用过的(de)。其时正值日(ri)(ri)俄(e)战争，托老先生(sheng)便写(xie)了(le)一(yi)封给俄(e)国(guo)和日(ri)(ri)本的(de)皇帝的(de)信(xin)，开(kai)首(shou)便是(shi)这一(yi)句。日(ri)(ri)本报纸上很斥责他(ta)的(de)不逊，爱国(guo)青年也愤然，然而暗地里(li)却早受(shou)了(le)他(ta)的(de)影(ying)响了(le)。其次的(de)话(hua)，大略是(shi)说上年解剖(pou)学试验的(de)题(ti)目，是(shi)藤(teng)野先生(sheng)在讲义上做(zuo)了(le)记号，我(wo)预先知道的(de)，所以(yi)能有这样的(de)成绩(ji)。末尾是(shi)匿名。
我这(zhei)才回忆到前几天的(de)一件事(shi)。因为要(yao)开同级会(hui)，干事(shi)便在黑板上写广告(gao)，末(mo)一句是(shi)“请全数到会(hui)勿漏(lou)为要(yao)”，而(er)且(qie)在“漏(lou)”字(zi)旁边加了一个圈。我当时(shi)虽(sui)然觉到圈得(de)可笑(xiao)，但是(shi)毫不介意，这(zhei)回才悟出那字(zi)也(ye)在讥(ji)刺我了，犹言我得(de)了教员漏(lou)泄出来的(de)题目(mu)。
我便(bian)(bian)将这(zhei)(zhei)事告知(zhi)了(le)藤野(ye)先生；有几个和我熟识的同(tong)学也很不平，一同(tong)去诘(jie)责干事托(tuo)辞检(jian)查的无礼，并且(qie)要求他们将检(jian)查的结果(guo)，发表出来。终于这(zhei)(zhei)流言消灭了(le)，干事却又竭力运动，要收回(hui)那一封匿名信(xin)去。结末是我便(bian)(bian)将这(zhei)(zhei)托(tuo)尔斯(si)泰(tai)式(shi)的信(xin)退(tui)还了(le)他们。
中(zhong)国(guo)是(shi)弱国(guo)，所以中(zhong)国(guo)人(ren)当然是(shi)低(di)能(neng)(neng)儿，分数在６０分以上，便不是(shi)自(zi)(zi)己(ji)的(de)(de)(de)能(neng)(neng)力(li)了(le)：也(ye)无(wu)怪他们(men)疑惑。但(dan)我接着(zhe)便有(you)参观枪毙中(zhong)国(guo)人(ren)的(de)(de)(de)命运了(le)。第二年添教霉(mei)菌学(xue)，细菌的(de)(de)(de)形(xing)状是(shi)全用(yong)电影(ying)来显示的(de)(de)(de)，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(you)到下课(ke)的(de)(de)(de)时候，便影(ying)几(ji)片时事的(de)(de)(de)片子(zi)，自(zi)(zi)然都是(shi)日本战胜俄(e)国(guo)的(de)(de)(de)情形(xing)。但(dan)偏有(you)中(zhong)国(guo)人(ren)夹在里边：给(ji)俄(e)国(guo)人(ren)做(zuo)侦(zhen)探，被日本军捕获，要枪毙了(le)，围着(zhe)看的(de)(de)(de)也(ye)是(shi)一群中(zhong)国(guo)人(ren)；在讲(jiang)堂里的(de)(de)(de)还有(you)一个我。
“万岁(sui)！”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。
这(zhei)种(zhong)欢(huan)呼(hu)，是每看一片都有的(de)，但在我，这(zhei)一声却特(te)别听得刺耳。此(ci)后回(hui)到中(zhong)国(guo)来(lai)，我看见那(nei)些闲看枪毙犯人的(de)人们，他们也(ye)何尝(chang)不酒(jiu)醉似的(de)喝采，──呜呼(hu)，无法可想(xiang)！但在那(nei)时(shi)那(nei)地，我的(de)意见却变化了。
到第二学年的(de)终结，我(wo)便去寻藤野先生，告(gao)诉他我(wo)将不学医学，并且离(li)开(kai)这仙台。他的(de)脸色仿佛有些(xie)悲(bei)哀，似乎想(xiang)说话，但竟没有说。
“我想去学生物(wu)学，先生教给(ji)我的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