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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城看那两辆车上(shang)的兵，气(qi)不打一(yi)处(chu)来(lai)：“平(ping)常说什么(me)呢(ni)？上(shang)车要猛(meng)，下(xia)车要快！没下(xia)车折损(sun)五分(fen)之一(yi)！躺下(xia)，你们(men)现在(zai)都(dou)是(shi)尸(shi)体！”
话(hua)音未(wei)落(luo)，一(yi)声(sheng)怪异的枪声(sheng)传来，高城下(xia)意识地(di)闪在(zai)车后(hou)。又是一(yi)枪，那明显是冲着他来的。高城顾不得叫喊，使劲把身子伏低了。
车上的(de)重火器(qi)开始轰鸣(ming)，反应(ying)过来的(de)七连(lian)三(san)班向那里扑去。成才在瞄准(zhun)镜里搜(sou)索，只(zhi)能看见摇晃(huang)的(de)草丛。几名士兵(bing)从(cong)不(bu)同(tong)方位扑进(jin)目标区(qu)域(yu)，一通(tong)扫射，但(dan)是(shi)空(kong)地上只(zhi)有两个用过的(de)火箭发射器(qi)犹(you)在滚动。
七连很快就学乖了，他们的(de)步兵随(sui)时在前沿警戒(jie)着。
这(zhei)时的(de)高城，正(zheng)看着两个(ge)一(yi)次性(xing)使用的(de)火(huo)箭发射(she)器(qi)发愣(leng)。指导员洪兴国(guo)很惊讶：“打完就(jiu)(jiu)扔的(de)，一(yi)次性(xing)使用。这(zhei)是(shi)明年咱(zan)们(men)团才(cai)换(huan)装的(de)！他们(men)现(xian)在(zai)就(jiu)(jiu)用上了！”
高城翻了翻手上的(de)弹(dan)壳：“枪声也不是八一(yi)杠，是九五枪族。那东西咱(zan)们也是明年才(cai)(cai)换装。对(dui)手的(de)装备比(bi)咱(zan)们领先一(yi)代。刚才(cai)(cai)两个点射企(qi)图明显(xian)，先打车，把人逼(bi)下车再(zai)打指战(zhan)员，这(zhei)需要(yao)极好的(de)观(guan)察力和心理素(su)质。”
洪兴国说：“要(yao)等坦克连(lian)上(shang)来一起推进吗？”
高城死(si)(si)死(si)(si)盯(ding)着前方(fang)，对洪兴国说：“我推进，你(ni)在这里接应。”
沉寂的(de)战场(chang)忽(hu)然又响起了爆炸和枪(qiang)声(sheng)，那是来自七(qi)连(lian)的(de)后(hou)方。七(qi)连(lian)的(de)士兵以班为单位，在(zai)林(lin)地间推进(jin)着。他们现在(zai)已经弃车就步(bu)了。丛(cong)林(lin)间山峦间不时(shi)冒出些零零星(xing)星(xing)的(de)枪(qiang)焰，弄得七(qi)连(lian)想还击的(de)时(shi)候都晚了。“
甘(gan)小宁的头盔上忽然(ran)冒出白烟，他(ta)只好(hao)摘下(xia)头盔，躺倒(dao)在了地上，“我没听见枪响啊？”他(ta)倒(dao)在地上大声抗议道。
“无声的！各班化整为零(ling)，发挥(hui)个人优势！”史今用手(shou)势指挥(hui)道。
大部(bu)队终于(yu)到来了(le)。洪(hong)兴国(guo)望穿秋(qiu)水，终于(yu)望出(chu)了(le)满脸的(de)喜色。然后(hou)他愣(leng)住，因为(wei)打头车冒着(zhe)白(bai)烟，坦(tan)克(ke)连连长乖乖地从车上跳下，很守规矩地翻出(chu)了(le)自己的(de)白(bai)牌：“让人(ren)家(jia)摸啦！又是(shi)(shi)地雷(lei)又是(shi)(shi)炮，炊(chui)事(shi)车、补给车都让人(ren)给炸(zha)了(le)！指导员，要不先让炊(chui)事(shi)班埋锅造(zao)饭吧？他们活着(zhe)的(de)不让吃，咱(zan)牺牲的(de)可还会肚子(zi)饿呀？”
洪(hong)兴国(guo)气得一(yi)挥手，道：“我还(hai)没牺牲呢！”
说完(wan)向着等候的步战车跑去(qu)。
成才(cai)的瞄准镜(jing)里，终于找(zhao)到一个淹(yan)没在树(shu)丛后的人影。
枪声(sheng)清脆一响，成才将树丛(cong)后的人影(ying)打出了一股白烟(yan)。
“击(ji)毙一个！”成才(cai)高兴得猛(meng)地(di)跳了起(qi)来。
“去看(kan)看(kan)！到底是哪支部队！”高(gao)城命令道。
伍六一带着(zhe)几个人，早(zao)就冲了出(chu)去。其他(ta)人成散兵线在后边跟着(zhe)。
可他(ta)们挑开(kai)树丛一看，后边(bian)空空如也(ye)。
白铁军不(bu)满地喊了(le)起来：“他们违规了(le)！被打中了(le)还(hai)跑！”
“没有违规。肯(ken)定是两个人，活的把(ba)死的背走了(le)。”伍(wu)六一仔细查(cha)看着地面(mian)。
伍六一(yi)(yi)看(kan)见地上扔着的(de)一(yi)(yi)支九五突击步枪(qiang)，对一(yi)(yi)直在用八(ba)一(yi)(yi)枪(qiang)族的(de)他(ta)来(lai)说(shuo)，实在是个抵(di)挡不住的(de)诱惑(huo)：“至少缴获(huo)敌(di)械一(yi)(yi)支。”说(shuo)着他(ta)伸手去拿，我(wo)倒要看(kan)看(kan)这九五有(you)什么特别(bie)……
史今说：“别动！”话(hua)稍晚了点(dian)，砰(peng)地(di)炸(zha)响，伍六一被白烟(yan)淹没了。
白烟(yan)飘散，露(lu)出伍六(liu)一(yi)的身形，提(ti)着(zhe)那支九(jiu)五，神情看上去有点悲哀(ai)。
“我这就算是死(si)了，”伍六一苦笑着说，“你们(men)要(yao)小心饵雷呀(ya)。”
高城(cheng)在(zai)查看着地(di)图，远处的(de)枪炮声响得比这里更为(wei)热烈，近(jin)处的(de)电台(tai)紧张地(di)响个不(bu)停。除了几个通(tong)信员以外，他周围坐的(de)大部分是已经战(zhan)死的(de)人(ren)。高城(cheng)尽量不(bu)去(qu)看他们(men)，那部分人(ren)也尽量让自己做最安静的(de)人(ren)群。
甘小(xiao)宁小(xiao)声对着伍六一抱怨：“你怎么也会挂呢(ni)？”
伍六(liu)一咳了(le)一声：“你看(kan)见(jian)支据说(shuo)明年就要换(huan)装(zhuang)的枪，忍得(de)住不碰吗(ma)？”
甘小宁想了(le)想，哑(ya)然：“蓝军(jun)可真(zhen)他妈缺(que)德。”
高(gao)城回(hui)头看他们(men)一眼，几个人闭嘴，败(bai)兵(bing)也许还可(ke)言勇，死(si)人却实在没什么好(hao)张(zhang)扬的。
几(ji)个士兵气急败坏地跑过(guo)来：“报告(gao)连长！”一(yi)边(bian)喊(han)，一(yi)边(bian)给他看(kan)手上(shang)一(yi)个牌(pai)子，上(shang)边(bian)写着“水源(yuan)已投(tou)毒”。
高城说：“我明白(bai)了(le)，大家嚼压(ya)缩干(gan)粮(liang)吧！”回头(tou)看(kan)了(le)一眼伍六(liu)一说，“你(ni)们可以去喝水。”
伍六(liu)一几(ji)个(ge)却不去，而是(shi)带头拿出野战口(kou)粮艰难地嚼(jiao)着。
高城嘀(di)咕着说(shuo)：“愚蠢(chun)的义气(qi)。”
甘小宁只(zhi)管做(zuo)着鬼脸，一口一口艰(jian)难地咽着。
这(zhei)时洪兴(xing)国(guo)从步战车(che)跳下(xia)，往这(zhei)边走(zou)来(lai)，他告诉(su)高(gao)城：“刚(gang)跟指挥部(bu)联(lian)络(luo)过。主力攻击部(bu)队改变计划移师(shi)回防，坦克连和补(bu)给(ji)基地(di)都(dou)被切(qie)断，蓝(lan)军已(yi)经三次袭击指挥部(bu)了(le)，不过没吃下(xia)来(lai)。”他擦擦汗，转头问高(gao)城怎(zen)么不推(tui)进了(le)？
“山峦命令原地候命。”高城看(kan)看(kan)近(jin)在咫尺的山峰，以往那(nei)个距离对步(bu)战车(che)来说是(shi)一蹴而就(jiu)，现在却遥不可及。通信兵从指(zhi)挥车(che)上探(tan)出头来：“连(lian)长，指(zhi)挥部(bu)。”
高城过去的时候显得有些急躁。洪兴国看(kan)看(kan)周(zhou)围已经意识(shi)到，七连(lian)从来没有受过这么(me)大的挫折。
一会(hui)儿，高城大踏步回来(lai)了(le)，神情(qing)甚至比去时更加(jia)难看(kan)：“加(jia)固阵地，原地防守。”他看(kan)着洪兴国，叹气说，“放弃进攻了(le)，主战场现在(zai)在(zai)指挥部位置。我(wo)们现在(zai)的任务是消耗(hao)敌军，随时准备移师回防。”
洪兴国愣住了：“我没打过这样的仗。”
高城说：“嗯，没有(you)单纯的守方(fang)，单纯的攻方(fang)。”
又(you)一(yi)个波(bo)次(ci)的直(zhi)升机从树梢的视线下高(gao)度(du)掠过，听得(de)见(jian)声音(yin)看不见(jian)队形(xing)，然后是爆炸。七(qi)连(lian)人(ren)的神(shen)情也又(you)一(yi)次(ci)紧缩了。对抗开始第三个小时(shi)……这是蓝军(jun)对指挥部第四(si)次(ci)袭击(ji)。
战地上(shang)的(de)夜，连车(che)影(ying)都看不清楚了(le)。成才伏在(zai)(zai)最(zui)密的(de)枝(zhi)叶之(zhi)下，连枪管(guan)都在(zai)(zai)不妨碍射击(ji)的(de)前提下捆(kun)缠了(le)树(shu)叶。如果他(ta)平(ping)时有些浮躁，那么(me)一(yi)枪在(zai)(zai)手(shou)时就(jiu)躁气去尽(jin)，只剩下沉着。他(ta)的(de)眼睛像与(yu)瞄(miao)准镜长在(zai)(zai)一(yi)起了(le)，枪管(guan)的(de)指向(xiang)在(zai)(zai)难以觉察地调整，并且看起来(lai)已经(jing)这样待了(le)几个小时。他(ta)旁(pang)(pang)边还有其他(ta)几个射手(shou)，许三多(duo)就(jiu)在(zai)(zai)旁(pang)(pang)边，为了(le)不妨碍射击(ji)，他(ta)连许三多(duo)递给他(ta)的(de)压缩干粮(liang)和水都没要。
许三(san)多有点(dian)跑神，注(zhu)意力在成才(cai)身(shen)上实在更多于注(zhu)意警戒(jie)区。成才(cai)终(zhong)于慢慢伸手，调整了一下瞄准(zhun)镜(jing)。他(ta)一直在观(guan)察的一处(chu)树(shu)丛终(zhong)于现形了，枝(zhi)(zhi)丛中有一处(chu)枝(zhi)(zhi)叶动得(de)不太(tai)自然(ran)，对方像他(ta)一样(yang)伪装得(de)很彻底，也(ye)一样(yang)沉得(de)住气。
击发，枪(qiang)声中那处枝丛冒(mao)出(chu)了(le)白烟。他连(lian)忙翻滚(gun)开，蓝军的枪(qiang)声立刻(ke)响了(le)，那是(shi)冲他来的。
“九点(dian)方位毙敌一名。还有狙击手存在(zai)！”七连接到(dao)成(cheng)才的(de)报告(gao)，还击的(de)火(huo)力已经打成(cheng)了一片，高城蹲在(zai)成(cheng)才身边用望远镜观察。
洪兴国也在边上看：“拖(tuo)尸体吗？至(zhi)少能(neng)知道哪路的。”
高城(cheng)摇头(tou)：“不了。这(zhei)距离去(qu)也白搭，搞(gao)不好还被消耗几个。”他拍拍成(cheng)才的钢盔(kui)，“回(hui)去(qu)后(hou)你(ni)给大家讲讲狙击(ji)要领。”
成才(cai)眼里闪过(guo)一丝(si)兴奋，然后匍匐着爬向另一处(chu)早看好的(de)狙击位(wei)置，顺便拍了(le)下许(xu)三多的(de)肩：“掩护我(wo)。”
许三多跟着他爬向那处位置，并且把(ba)最好的隐蔽地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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