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(ta)们乱(luan)窜乱(luan)跳？”
“什么乱窜乱跳——你(ni)这糊(hu)涂(tu)蛋！不是！”
“哦，那你刚才(cai)说他们什(shen)么来着？”
“真是(shi)(shi)瞎(xia)胡闹，我的意思(si)是(shi)(shi)说你(ni)会看见他们的——当然不(bu)是(shi)(shi)乱(luan)(luan)窜(cuan)(cuan)乱(luan)(luan)跳——他们乱(luan)(luan)窜(cuan)(cuan)乱(luan)(luan)跳干什么？——不(bu)过，我是(shi)(shi)说你(ni)会看见他们——用通(tong)俗的话说就是(shi)(shi)到处(chu)都(dou)有国王。比(bi)方(fang)说那(nei)个驼背的理查(cha)老国王。”
“理(li)查？他(ta)姓什么(me)？”
“他没(mei)有什么姓。国王只有名，没(mei)有姓。”
“没有姓？”
“确实没有。”
“唉，要是他们喜欢，汤姆，那也好；不过(guo)，我不想当(dang)国王，只有名(ming)，没有姓，像个(ge)黑鬼似的。得了，我问(wen)你——你打算从哪儿动手呢？”
“嗯，我(wo)也不知道。我(wo)们先去(qu)鬼屋河岸对面的(de)小山上，从那(nei)棵(ke)枯(ku)树那(nei)儿开始挖，你说好(hao)不好(hao)？”
“我同意。”
于是，他们就找(zhao)到(dao)一把(ba)不大好使的(de)镐和一把(ba)铁(tie)锹，踏上了三英(ying)里(li)的(de)路程。等到(dao)达目的(de)地(di)，俩人已经热得满头(tou)大汗(han)，气喘(chuan)吁吁，于是往就近的(de)榆树(shu)下面一躺(tang)，歇歇脚，抽袋烟。“我喜欢(huan)干这活(huo)儿(er)。”汤姆(mu)说。
“我也(ye)是。”
“喂，我说哈克，要(yao)是(shi)现在就找到了财(cai)宝(bao)，你(ni)打算怎么花你(ni)的那份呢？”
“嗨，我(wo)就天天吃馅饼，喝汽水，有多少场马戏，我(wo)就看(kan)多少场，场场不落。我(wo)敢(gan)说(shuo)我(wo)
会(hui)快活得像活神仙。”
“嗯，不过你不打算(suan)攒(zan)点钱(qian)吗？”
“攒钱？干(gan)什么用？”
“嘿(hei)，细水长流(liu)嘛(ma)。”
“哦(e)，那没用的。我爸迟早会回到(dao)镇上，要(yao)是我不抓紧把钱(qian)花(hua)光，他一准会手伸得老
长(zhang)，抢我(wo)的(de)(de)钱。告诉你(ni)吧，他会很快把钱花得一(yi)个子儿不剩。你(ni)打(da)算怎么(me)花你(ni)的(de)(de)钱呢，汤姆？”“我(wo)打(da)算买一(yi)面新鼓(gu)，一(yi)把货真价实的(de)(de)宝剑，一(yi)条红领带和一(yi)只小斗(dou)犬，还(hai)要娶个老
婆。”
“娶老婆！”
“是这么回事。”
“汤(tang)姆，你——喂，你脑子不(bu)正常吧。”
“等(deng)着瞧吧(ba)，你会(hui)明白的。”
“唉，要(yao)娶(qu)老婆，你可真傻冒透了。看看我爸跟我妈。穷争恶吵！唉，他(ta)们(men)见面(mian)就打。自我记事他(ta)们(men)一直(zhi)打个(ge)没完。”
“这是两码子的事。我要娶(qu)的这个女孩子可(ke)不会跟我干仗。”
“汤姆(mu)，我(wo)以为她们都(dou)是一样。她们都(dou)会跟(gen)你胡搅蛮缠。你最(zui)好事先(xian)多想想。我(wo)劝你三思而后行。这个妞叫什么？”
“她不(bu)是什么妞(niu)——是个(ge)女孩子(zi)。”
“反(fan)正都一(yi)样(yang)，我想(xiang)；有(you)人喊(han)妞(niu)，有(you)人喊(han)女孩——都是一(yi)码子事，一(yi)样(yang)。噢，对了(le)，她到底(di)叫什么来(lai)着，汤(tang)姆？”
“等以后再告(gao)诉你——现在不行。”
“那好(hao)吧(ba)——以后告诉就(jiu)以后告诉吧(ba)，只是你成了(le)家就(jiu)孤独了(le)我喽。”
“那怎么(me)会呢，你可(ke)以搬过(guo)来，跟我们(men)一起住。咱们(men)还是别谈这些(xie)，动(dong)手挖吧。”他(ta)们(men)干(gan)了(le)半个(ge)小时，大(da)汗淋漓而未果(guo)。他(ta)们(men)又拼命地(di)干(gan)了(le)半个(ge)钟头(tou)，还是一无所获。哈克(ke)说：
“他(ta)们总(zong)是埋得这样深吗？”
“有(you)时候(hou)是的(de)——不(bu)过不(bu)总(zong)是这(zhei)样(yang)。一般是不(bu)会这(zhei)样(yang)的(de)。
我想(xiang)我们是(shi)不是(shi)没(mei)找准地(di)方。”
于是，他(ta)们(men)又换了个新地方，开(kai)始挖起(qi)来。他(ta)们(men)干得(de)不(bu)快，但仍有所进(jin)步。他(ta)们(men)坚持不(bu)懈，默默地干了一段时间。末了，哈克倚着铁锹(qiao)，用袖子(zi)抹了把(ba)额(e)头(tou)上豆大的汗珠，说道：“挖完(wan)这个，你打算(suan)再(zai)到哪(na)里去挖呢(ni)？”
“我想(xiang)咱们也(ye)许可以到那儿去挖，卡第(di)夫山上寡妇(fu)家后面的(de)那棵(ke)老树下面挖。”“那地(di)方(fang)不错。不过，那寡妇(fu)会(hui)不会(hui)把咱们挖到的(de)财(cai)宝据(ju)为己有呢(ni)，汤姆？那可是在她家的(de)地(di)上呀。”
“据(ju)为己有(you)！说得倒轻松(song)，叫(jiao)她(ta)试试看。谁找到(dao)的(de)宝(bao)藏，就该归(gui)谁，这(zhei)与谁家的(de)地没任何关系。”
这种说(shuo)法令人满意。他们继续挖着。后(hou)来，哈克(ke)说(shuo)：
“妈的，咱们准是又挖错了(le)地(di)方。你(ni)看呢(ni)？”
“这(zhei)就(jiu)怪(guai)了，哈克。我真(zhen)搞不(bu)懂。有时候，巫婆(po)会暗中捣(dao)鬼。我猜问(wen)题出在这(zhei)儿。”“胡说！巫婆(po)白天(tian)是(shi)没有法(fa)力(li)的。”
“对，这话不(bu)假。我没想(xiang)到这一点。啊，我知(zhi)道问题出(chu)在哪(na)儿了！咱俩(liang)真是他妈的大傻(sha)瓜(gua)两(liang)个(ge)！你得搞清楚夜半(ban)时分，那个(ge)伸出(chu)的树杈影子落在什么地(di)方，然后就在那里开挖才行(xing)呀(ya)！”
“可不(bu)是吗(ma)。真是的，我俩傻乎(hu)乎(hu)地白挖了一场(chang)。这事真该死(si)，咱们得半(ban)夜三更跑到(dao)这儿来(lai)。路(lu)程可不(bu)近。你能(neng)溜(liu)出来(lai)吗(ma)？”
“我想我会出来。咱们(men)今晚非来不可，因(yin)为(wei)要是给旁人看见这(zhei)些坑坑洼洼，他们(men)立(li)刻就会知道这(zhei)儿有什(shen)么，号上这(zhei)块地(di)方。”
“那么(me)，我今(jin)晚就到你家附近学猫叫。”
“好(hao)吧。咱们(men)把工具藏到矮树丛里。”
当夜(ye)，两个(ge)孩子果然如约而来(lai)。他们(men)坐在(zai)树荫底(di)下(xia)等着。这是(shi)个(ge)偏僻(pi)的地方(fang)(fang)，又(you)值夜(ye)半，迷信的说法把这地方(fang)(fang)搞(gao)得(de)阴森森的。沙(sha)沙(sha)作响(xiang)的树叶像是(shi)鬼怪们(men)在(zai)窃(qie)(qie)窃(qie)(qie)私语，暗影里不知有(you)多少魂灵埋(mai)伏(fu)着，远处不时(shi)传(chuan)来(lai)沉(chen)(chen)沉(chen)(chen)的狗吠，一(yi)只猫(mao)头鹰(ying)阴森地厉(li)叫着。两个(ge)孩子给这种阴沉(chen)(chen)恐怖的气氛吓住(zhu)了，他们(men)很少讲(jiang)话。后来(lai)，估(gu)模(mo)时(shi)间该到(dao)１２点(dian)钟了，他们(men)就在(zai)树影垂(chui)落的地方(fang)(fang)作了记号，开(kai)始挖起来(lai)。他们(men)的希望(wang)开(kai)始涨潮，兴(xing)致越(yue)(yue)来(lai)越(yue)(yue)高(gao)，干(gan)劲越(yue)(yue)来(lai)越(yue)(yue)大，坑越(yue)(yue)挖越(yue)(yue)深。每(mei)次(ci)他们(men)听到(dao)镐碰到(dao)什么东西的声响(xiang)，心都(dou)(dou)激动得(de)怦怦狂跳(tiao)，可(ke)每(mei)次(ci)又(you)都(dou)(dou)免不了失望(wang)。原来(lai)那不过(guo)是(shi)碰到(dao)了一(yi)块(kuai)石头或是(shi)一(yi)块(kuai)木头。汤姆(mu)终于开(kai)口道：“这样(yang)干(gan)还是(shi)不行(xing)，哈克(ke)，咱(zan)们(men)又(you)搞(gao)错了。”
“哎，怎(zen)么会呢。咱们在树影落下的(de)地方(fang)作的(de)记(ji)号，一点没错(cuo)。”
“我知道，不过还有(you)一点。”
“是什么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