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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(cha)局长不是(shi)(shi)傻瓜。正相反，他是(shi)(shi)个(ge)大滑头。

“要(yao)(yao)问(wen)这个(ge)人(ren)值(zhi)多少黄金，他值(zhi)的黄金就(jiu)跟他的身体一(yi)样重(zhong)，也(ye)许(xu)还要(yao)(yao)重(zhong)些，”警察局(ju)长(zhang)把小香蕉(jiao)带进王宫，心里(li)想。“既然我有个(ge)挺大的保险箱，我干吗不(bu)在那(nei)里(li)面藏上几公斤黄金呢？放在那(nei)里(li)谁也(ye)不(bu)能碰，耗子是不(bu)咬(yao)黄金的。国王一(yi)定会给(ji)我重(zhong)赏(shang)。”

可是他(ta)全部希望(wang)落了空。贾科蒙国(guo)王一知道这回事，就吩咐把(ba)画家(jia)带到他(ta)面(mian)前去(qu)。他(ta)冷冷地(di)把(ba)警(jing)察局(ju)长打(da)发走(zou)，对他(ta)说：“由(you)于您的发现(xian)，赏给(ji)您一个特等功(gong)奖章(zhang)。”

“我要这(zhei)奖章来干什么？”警(jing)察局长咕噜说，“这(zhei)玩意儿我已经(jing)有二十四个(ge)。全是(shi)厚纸板做的(de)！我的(de)桌子要是(shi)腿长腿短(duan)，倒可以拿这(zhei)些奖章来垫脚，叫桌子不摇(yao)晃(huang)。”

让他(ta)去自(zi)言自(zi)语(yu)地咕(gu)噜(lu)，走他(ta)的道吧(ba)。咱们还是来看(kan)看(kan)小香蕉跟贾科(ke)蒙国王见面的情景。

小香蕉站(zhan)在全能的(de)国王面(mian)前，一(yi)点也不(bu)慌(huang)张。他一(yi)面(mian)镇(zhen)静地回(hui)答问(wen)话，一(yi)面(mian)不(bu)转眼地欣(xin)赏国王那头(tou)漂亮的(de)橙黄色(se)假发(fa)(fa)。这头(tou)假发(fa)(fa)在他脑袋上闪(shan)闪(shan)发(fa)(fa)光，就像摆在市(shi)场上的(de)一(yi)篮(lan)橘(ju)子。

“您干吗这样盯着我(wo)看？”

“我在欣赏您的头(tou)发呐，陛下。”

“您能画(hua)出这样(yang)的(de)(de)头(tou)发(fa)吗？”贾科蒙国(guo)王暗暗希望，小香蕉(jiao)能直接给(ji)他在(zai)秃(tu)头(tou)上(shang)画(hua)出漂亮的(de)(de)真头(tou)发(fa)来，这样(yang)睡觉(jue)的(de)(de)时候(hou)就用不着(zhe)脱(tuo)下假(jia)发(fa)放到柜子里去(qu)了。

“这(zhei)样(yang)漂亮的头发我当然画(hua)不出来。”小香蕉回(hui)答说，心想，这(zhei)个(ge)回(hui)答准会让国王听了高兴。

他(ta)从(cong)心底里(li)可怜这个(ge)倒霉家伙(huo)，秃(tu)头(tou)(tou)给(ji)他(ta)带来了那么大的苦恼(nao)。可是也有许(xu)多人反而把头(tou)(tou)发(fa)剃得精光，省得梳头(tou)(tou)麻烦。而且看人并不看头(tou)(tou)发(fa)的颜色。

就算贾科蒙(meng)国王真有一头(tou)漂亮头(tou)发(fa)，乌黑(hei)的(de)，卷曲的(de)，可他还是个(ge)众所周知的(de)恶棍海盗。

贾科蒙国王(wang)叹了口气，决(jue)(jue)定把他那个在秃头上画头发(fa)的主意暂且(qie)搁(ge)一搁(ge)，目前他决(jue)(jue)定利用小香蕉的天才，使自己成为一个伟(wei)大君主而(er)载入史册。

“我(wo)封你做(zuo)动(dong)物(wu)(wu)园大臣，”他对小香蕉说。“动(dong)物(wu)(wu)园虽然(ran)有，可是(shi)里面(mian)没动(dong)物(wu)(wu)。你得(de)(de)把(ba)它(ta)们画出来。我(wo)希(xi)望你把(ba)各种动(dong)物(wu)(wu)画得(de)(de)越(yue)多越(yue)好。”

小香蕉心想：“当大(da)臣到底比坐牢好。”

天还没黑，他就已经当着成千观众(zhong)的面画出了上(shang)千只各种各类(lei)的动物，并(bing)且使它们(men)活起来。这里面有狮子(zi)、老虎、鳄鱼、大象、鹦鹉、乌龟、鹈鹕，还有狗。

诸位倒想(xiang)象一下，狗还有各(ge)式各(ge)样：看(kan)家狗、快腿狗、狮子狗、矮脚(jiao)狗。它(ta)们汪汪大(da)叫，引起宫廷(ting)官员的极大(da)不满(man)。

“国王陛(bi)下(xia)让狗汪汪叫，我们可怎么办？”他们叨唠(lao)说(shuo)，“这是违(wei)反(fan)法(fa)令的(de)！有了这种(zhong)不好(hao)的(de)先例(li)，人们就会产生危险(xian)的(de)念(nian)头了。”

可是贾科蒙国王(wang)吩咐(fu)不要(yao)去干涉小香蕉，让他(ta)爱怎么画就怎么画。这样，官廷官员只好压下肚子里的怒气(qi)，不做声了。

小香蕉把动物(wu)画出来，它(ta)们就在(zai)笼子里各(ge)就各(ge)位。池塘里呆的是白熊、海(hai)豹(bao)、企(qi)鹅。小驴在(zai)动物(wu)园的林荫道上(shang)拉着小车，让娃娃们兜风玩。

这天晚上小香蕉不能回他的顶楼去睡(shui)觉。国王(wang)在王(wang)宫(gong)里给他准备了(le)房(fang)间，在房(fang)门口派上十(shi)个卫兵(bing)，主怕他逃走(zou)了(le)。

第二天(tian)在(zai)动物园(yuan)里再(zai)也没事可做(zuo)了，国王(wang)又封小香蕉做(zuo)食品大臣，照当时的(de)说(shuo)法，也就是国家第一(yi)文具纸品大臣。他们(men)给他准备了一(yi)张桌(zhuo)子，还(hai)准备了一(yi)切需要的(de)东西，让他在(zai)王(wang)官门口画(hua)画(hua)。人们(men)想(xiang)吃什(shen)(shen)么就可以求他画(hua)什(shen)(shen)么，画(hua)出来就给他们(men)。

起先人们很失望(wang)。他(ta)们向小香(xiang)蕉要墨(mo)水(shui)(shui)，按假话国的语言(yan)来(lai)说就是面包，可(ke)他(ta)真画(hua)了一瓶墨(mo)水(shui)(shui)，马上说：“下—个。”

“我要(yao)墨水干什么？”倒霉(mei)蛋咕噜说(shuo)，“又(you)不能喝又(you)不能吃。”

可是人们很快就明白了，要问小香蕉讨(tao)什么，就得(de)说出这些东(dong)西被禁止叫的(de)本(ben)名来。

宫廷官(guan)员的愤怒达到了极点(dian)。

“事情越来越糟了，”他们(men)气得脸发青，唧唧咕咕地说。“这样下去不(bu)(bu)会有好(hao)结果(guo)。谁也不(bu)(bu)再说假话了。贾科蒙国王是怎(zen)么搞的？”

可贾科蒙(meng)国王还是等待(dai)时机(ji)，以(yi)便最后能请小香(xiang)蕉给他画(hua)上(shang)真(zhen)头发。头上(shang)长上(shang)真(zhen)头发，就不(bu)怕风吹了(le)。眼前他让(rang)画(hua)家爱画(hua)什么就画(hua)什么，一点(dian)不(bu)生气(qi)。宫廷官员满(man)肚子不(bu)高兴(xing)，可还是只好把(ba)这(zhei)些(xie)苦药丸硬咽下去(qu)。苦药丸把(ba)他们的(de)肚子都撑满(man)了(le)。

将军们也不痛快。

“瞧，”他们(men)说，“咱(zan)们(men)终于弄(nong)到(dao)了(le)这么一(yi)个(ge)画(hua)(hua)家，可(ke)让(rang)他画(hua)(hua)什么呢(ni)？画(hua)(hua)煎(jian)蛋、烤鸡、炸土豆(dou)、方块(kuai)巧(qiao)克力。应该画(hua)(hua)大(da)炮，一(yi)点不错(cuo)，正是画(hua)(hua)大(da)炮！咱(zan)们(men)可(ke)以用(yong)大(da)炮配备咱(zan)们(men)的常胜(sheng)军，扩张咱(zan)们(men)的王国国土！”

最好战的一位(wei)将军就(jiu)直接会见贾科蒙国王，跟(gen)他谈这件事。

这(zhei)个老海盗(dao)听了这(zhei)番话，只觉得血在(zai)血管里(li)沸腾。

“大炮！”他(ta)大叫(jiao)大嚷(rang)。“好极了，大炮！还有军舰、飞(fei)(fei)机(ji)、飞(fei)(fei)艇(ting)！马上(shang)给我把(ba)小香蕉(jiao)叫(jiao)来，他(ta)见他(ta)妈的鬼(gui)去了！”

贾科蒙国王(wang)的(de)亲信(xin)已经好久没(mei)听(ting)见他(ta)骂“见他(ta)妈的(de)鬼”。早先他(ta)派他(ta)那帮海盗(dao)去(qu)打接舷战时(shi)，总要站在(zai)他(ta)那只海盗(dao)船(chuan)的(de)船(chuan)长台上训一通话(hua)(hua)，在(zai)训话(hua)(hua)中，这句(ju)骂人(ren)话(hua)(hua)一直是他(ta)的(de)口头禅。

分发食物的(de)事马上停(ting)止。小(xiao)香蕉于(yu)是站到国(guo)王(wang)和他(ta)那些将军(jun)的(de)面(mian)前。几面(mian)墙上都(dou)挂着大幅的(de)地图，侍从们(men)已(yi)经拿来(lai)一(yi)盘小(xiao)旗(qi)子，把它们(men)插在准备占领的(de)地方。

小香蕉(jiao)不(bu)打断任何人(ren)的(de)(de)话，静静地听完了所(suo)有(you)慷慨激昂的(de)(de)发言(yan)。可等到(dao)(dao)大(da)(da)家给他纸(zhi)(zhi)和铅(qian)笔，要(yao)他马上动手(shou)制(zhi)造(zao)大(da)(da)炮(pao)的(de)(de)时候，他在纸(zhi)(zhi)的(de)(de)正(zheng)中(zhong)央写上一(yi)(yi)(yi)个大(da)(da)字：“不(bu)”，然(ran)后把这(zhei)张纸(zhi)(zhi)高高举(ju)起(qi)，在整个大(da)(da)厅里走了一(yi)(yi)(yi)圈(quan)，让每(mei)一(yi)(yi)(yi)个人(ren)都读到(dao)(dao)这(zhei)个字。

“诸(zhu)位(wei)先(xian)生，”他(ta)对(dui)他(ta)们(men)说(shuo)，“如果你(ni)们(men)想(xiang)喝杯好咖啡，让你(ni)们(men)的(de)脑(nao)筋清醒清醒，我(wo)一转(zhuan)眼就可(ke)以给(ji)你(ni)们(men)办到(dao)。如果诸(zhu)位(wei)想(xiang)要骑着马去打狐(hu)狸，我(wo)可(ke)以给(ji)你(ni)们(men)画血统最纯(chun)的(de)快马。可(ke)是(shi)大炮嘛(ma)，对(dui)不起，请诸(zhu)位(wei)把它们(men)忘了吧。你(ni)们(men)永(yong)远得不到(dao)我(wo)的(de)大炮！”

马(ma)上(shang)就开(kai)始了一场真正的大乱。所有的人同时(shi)大喊大叫，用(yong)拳头擂桌子。

可是贾科蒙国王怕擂痛了自己的(de)拳头，就把侍(shi)从叫过来，抓住了他，使尽力气，用拳头捶他的(de)背(bei)。

“脑袋(dai)，脑袋(dai)，”只听(ting)见大家狂叫(jiao)，“砍掉(diao)他的脑袋(dai)！”

“咱们还是这(zhei)么办，”贾科蒙国王最后说(shuo)，“不(bu)要砍(kan)他的脑袋(dai)，给他时间考(kao)虑考(kao)虑。我(wo)想，既然这(zhei)个画家是天才，就不(bu)会很正常。让他到疯人院(yuan)里去关上几天吧(ba)。”

宫(gong)廷官(guan)员(yuan)大喊(han)大叫，认为这(zhei)个处罚太轻。可是他们知道贾(jia)科蒙(meng)国王的(de)脾气，很(hen)快就静下来(lai)了。

贾科蒙国王又说下去(qu)：“眼下他不过是还没拿定主意，该用铅笔画呢，还是该用颜色(se)画。”

就(jiu)这样(yang)，小香(xiang)蕉也给关进了疯人(ren)(ren)院(yuan)的单(dan)人(ren)(ren)房(fang)间。他(ta)们(men)不让他(ta)带着(zhe)纸(zhi)张、铅笔、颜料和画(hua)(hua)笔。屋子里没有一块砖(zhuan)头(tou)，也没有一支粉笔。大概只有血(xue)可以用来(lai)在蒙着(zhe)毛毡(zhan)的墙上画(hua)(hua)画(hua)(hua)。小香(xiang)蕉只好(hao)不由自主(zhu)地想，眼(yan)前他(ta)没法画(hua)(hua)出什么杰(jie)作来(lai)了。

他在(zai)板床上(shang)伸直身子(zi)，把头枕在(zai)手上(shang)，眼睛盯着新刷白的(de)天花板。他眼前(qian)接连闪过美丽的(de)幻影。他将来打(da)这里(li)出去以(yi)后，准备(bei)把它们画出来，并使(shi)它们变活。至于能够离(li)开(kai)这里(li)这一(yi)点，他一(yi)刻也没有怀疑过。

他的想法是(shi)(shi)(shi)对(dui)的，因为(wei)已(yi)经有“人(ren)”在(zai)千方百(bai)计搭(da)救他了(le)。这要搭(da)救他的“人(ren)”是(shi)(shi)(shi)——这名字准(zhun)已(yi)经在(zai)诸(zhu)位的嘴边(bian)——嗯，还用(yong)说(shuo)，当然(ran)就(jiu)是(shi)(shi)(shi)咱们(men)的瘸(que)腿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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