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纪第一 序纪
昔黄帝有子二十(shi)五人，或(huo)(huo)内列诸华，或(huo)(huo)外分荒服(fu)。昌意少子，受封(feng)北(bei)(bei)(bei)土(tu)(tu)，国有大鲜卑山(shan)，因以(yi)为(wei)(wei)号。其(qi)后(hou)世(shi)为(wei)(wei)君长，统幽都之(zhi)(zhi)(zhi)北(bei)(bei)(bei)，广(guang)漠之(zhi)(zhi)(zhi)野(ye)。畜(chu)牧(mu)迁徙，射(she)猎为(wei)(wei)业，淳朴(po)为(wei)(wei)俗，简易为(wei)(wei)化，不(bu)为(wei)(wei)文字，刻木(mu)纪契而已。世(shi)事远(yuan)近(jin)，人相传授(shou)，如史官之(zhi)(zhi)(zhi)纪录焉(yan)(yan)。黄帝以(yi)土(tu)(tu)德(de)王，北(bei)(bei)(bei)俗谓土(tu)(tu)为(wei)(wei)托，谓后(hou)为(wei)(wei)跋，故以(yi)为(wei)(wei)氏。其(qi)裔始均，入仕尧世(shi)，逐女魃于弱水(shui)之(zhi)(zhi)(zhi)北(bei)(bei)(bei)，民赖其(qi)勤(qin)，帝舜嘉之(zhi)(zhi)(zhi)，命为(wei)(wei)田祖。爰历三(san)代，以(yi)及秦汉(han)，獯鬻、猃(xian)狁、山(shan)戎、匈奴(nu)之(zhi)(zhi)(zhi)属，累(lei)代残暴，作害(hai)中州，而始均之(zhi)(zhi)(zhi)裔，不(bu)交南夏，是以(yi)载籍无(wu)闻焉(yan)(yan)。积六(liu)十(shi)七世(shi)，至(zhi)成皇(huang)帝讳毛(mao)立，聪明武略，远(yuan)近(jin)所推，统国三(san)十(shi)六(liu)，大姓九(jiu)(jiu)十(shi)九(jiu)(jiu)，威(wei)振北(bei)(bei)(bei)方，莫不(bu)率服(fu)。崩。
节皇帝讳贷立，崩。
庄皇帝讳观立，崩。
明皇帝讳楼立，崩。
安皇帝讳越立，崩。
宣(xuan)皇帝讳推寅立。南(nan)迁大(da)泽，方千余里，厥土昏冥(ming)沮洳。谋更南(nan)徙，未行而崩。
景皇帝讳利立，崩。
元皇帝讳俟立，崩。
和皇帝讳肆立，崩。
定皇帝讳机立，崩。
僖皇帝讳盖立，崩。
威皇帝讳侩立，崩。
献皇帝讳邻立。时有神人言于国(guo)曰：“此土荒(huang)遐，未足以(yi)建都邑，宜复徙居。”帝时年衰老，乃以(yi)位授子。
圣武(wu)皇(huang)帝(di)(di)(di)讳(hui)诘(jie)汾。献(xian)帝(di)(di)(di)命南移(yi)，山(shan)谷(gu)高深，九难八阻，于是(shi)欲止。有(you)神兽，其(qi)形似马，其(qi)声(sheng)类牛，先行(xing)导(dao)引(yin)，历年乃出。始居(ju)匈(xiong)奴之故地。其(qi)迁徙(xi)策(ce)略，多出宣、献(xian)二(er)帝(di)(di)(di)，故人并号曰(yue)(yue)“推寅”，盖俗云“钻研”之义。初(chu)，圣武(wu)帝(di)(di)(di)尝率数万骑田于山(shan)泽，欻见辎軿自天(tian)而(er)下。既至，见美妇人，侍卫(wei)甚盛。帝(di)(di)(di)异而(er)问之，对曰(yue)(yue)：“我天(tian)女也(ye)，受命相偶。”遂同寝宿。旦(dan)，请还，曰(yue)(yue)：“明年周(zhou)时，复会(hui)此处(chu)。”言(yan)终而(er)别，去如风雨。及(ji)期，帝(di)(di)(di)至先所田处(chu)，果复相见。天(tian)女以所生男授帝(di)(di)(di)曰(yue)(yue)：“此君(jun)之子也(ye)，善养视之。子孙相承，当世为帝(di)(di)(di)王。”语讫(qi)而(er)去。子即始祖也(ye)。故时人谚(yan)曰(yue)(yue)：“诘(jie)汾皇(huang)帝(di)(di)(di)无妇家(jia)，力微皇(huang)帝(di)(di)(di)无舅家(jia)。”帝(di)(di)(di)崩。
始(shi)祖神元皇(huang)帝讳力微立。生而英睿。
元(yuan)年，岁(sui)(sui)在(zai)庚子。先(xian)是，西部(bu)(bu)内(nei)侵，国(guo)民(min)离(li)散，依(yi)于(yu)没鹿(lu)回部(bu)(bu)大人窦宾。始(shi)祖有雄杰之度(du)，时人莫测。后与宾攻西部(bu)(bu)，军败，失马(ma)步走。始(shi)祖使人以所乘骏马(ma)给之。宾归，令其部(bu)(bu)内(nei)求与马(ma)之人，当加重赏，始(shi)祖隐而不言。久之，宾乃知，大惊，将(jiang)分国(guo)之半以奉(feng)始(shi)祖。始(shi)祖不受，乃进(jin)其爱女。宾犹思(si)报恩，固问所欲。始(shi)祖请(qing)率所部(bu)(bu)北(bei)居长川，宾乃敬从。积(ji)十数(shu)岁(sui)(sui)，德化大洽，诸旧部(bu)(bu)民(min)，咸来归附。
二十九(jiu)年，宾(bin)临终，戒其(qi)二子，使谨奉始祖。其(qi)子不从，乃阴(yin)谋为逆。始祖召杀之，尽并其(qi)众(zhong)，诸部大人，悉皆(jie)款服，控弦上马二十余万。
三十(shi)九年(nian)，迁于定襄之(zhi)盛(sheng)乐。夏四月，祭(ji)天，诸(zhu)部君长(zhang)皆(jie)来助祭(ji)，唯白部大人(ren)观(guan)(guan)望不(bu)至，于是征而戮(lu)之(zhi)，远近肃然，莫不(bu)震(zhen)慑(she)。始祖乃告诸(zhu)大人(ren)曰(yue)：“我历(li)观(guan)(guan)前世(shi)匈奴、蹋顿之(zhi)徒，苟贪(tan)财利，抄(chao)掠(lve)边民，虽有所(suo)得，而其(qi)死伤不(bu)足相补，更招寇雠，百姓涂(tu)炭，非长(zhang)计也(ye)。”于是与魏和亲(qin)。四十(shi)二(er)(er)年(nian)，遣子文帝如(ru)魏，且观(guan)(guan)风土。魏景元二(er)(er)年(nian)也(ye)。
文皇帝(di)讳沙漠汗，以国太子(zi)留洛阳(yang)，为魏宾之(zhi)冠。聘(pin)问交(jiao)市，往来不(bu)绝(jue)。魏人(ren)奉遗(yi)金帛缯絮，岁以万计。始(shi)祖(zu)与邻国交(jiao)接，笃信推诚，不(bu)为倚伏(fu)以要一(yi)时之(zhi)利，宽恕(shu)任真，而遐迩归仰。魏晋禅代，和好仍密。始(shi)祖(zu)春秋(qiu)已迈，帝(di)以父老(lao)求归，晋武(wu)帝(di)具礼护送。
四(si)十八年，帝至(zhi)自晋(jin)。
五(wu)十六年，帝(di)复如(ru)晋；其年冬，还国(guo)。晋遗(yi)帝(di)锦、罽、缯、彩、绵、绢诸物，咸出丰厚，车牛百(bai)乘。行达并州，晋征(zheng)北将军卫(wei)瓘，以帝(di)为人雄异，恐为后患，乃密启(qi)晋帝(di)，请留不遣。晋帝(di)难(nan)于失信，不许。瓘复请以金(jin)锦赂国(guo)之大人，令致间隙(xi)，使相(xiang)危(wei)害。晋帝(di)从之，遂(sui)留帝(di)。于是(shi)国(guo)之执事及外(wai)部大人，皆受(shou)瓘货。
五十(shi)八(ba)年，方(fang)遣帝(di)。始(shi)祖(zu)闻(wen)帝(di)归，大(da)(da)悦，使诸部(bu)大(da)(da)人(ren)诣阴(yin)馆(guan)迎之(zhi)(zhi)(zhi)(zhi)。酒酣，帝(di)仰(yang)视飞(fei)(fei)鸟，谓诸大(da)(da)人(ren)曰：“我(wo)为(wei)汝曹取之(zhi)(zhi)(zhi)(zhi)。”援弹飞(fei)(fei)丸(wan)，应弦而落(luo)。时国(guo)俗无弹，众咸大(da)(da)惊(jing)，乃(nai)(nai)相谓曰：“太子(zi)风(feng)彩(cai)被服，同于南(nan)夏，兼奇术绝世，若继国(guo)统，变易旧俗，吾等必(bi)不得(de)志，不若在(zai)(zai)国(guo)诸子(zi)，习本淳朴。”咸以为(wei)然。且离间素(su)行，乃(nai)(nai)谋(mou)危害(hai)，并先驰还。始(shi)祖(zu)问曰：“我(wo)子(zi)既历他国(guo)，进(jin)德何如？”皆对曰：“太子(zi)才艺非常，引空弓而落(luo)飞(fei)(fei)鸟，是似得(de)晋(jin)人(ren)异法(fa)怪术，乱国(guo)害(hai)民之(zhi)(zhi)(zhi)(zhi)兆(zhao)，惟愿(yuan)察之(zhi)(zhi)(zhi)(zhi)。”自(zi)帝(di)在(zai)(zai)晋(jin)之(zhi)(zhi)(zhi)(zhi)后(hou)，诸子(zi)爱宠日进(jin)，始(shi)祖(zu)年逾期颐，颇(po)有所(suo)惑(huo)，闻(wen)诸大(da)(da)人(ren)之(zhi)(zhi)(zhi)(zhi)语，意乃(nai)(nai)有疑。因曰：“不可容者，便当(dang)除之(zhi)(zhi)(zhi)(zhi)。”于是诸大(da)(da)人(ren)乃(nai)(nai)驰诣塞南(nan)，矫害(hai)帝(di)。既而，始(shi)祖(zu)甚悔之(zhi)(zhi)(zhi)(zhi)。帝(di)身长(zhang)八(ba)尺，英(ying)姿瑰(gui)伟(wei)，在(zai)(zai)晋(jin)之(zhi)(zhi)(zhi)(zhi)日，朝(chao)士英(ying)俊(jun)多(duo)与亲善，雅为(wei)人(ren)物归仰(yang)。后(hou)乃(nai)(nai)追谥焉。
其年(nian)，始祖不豫(yu)。乌丸王库贤，亲近任势，先受卫瓘之(zhi)(zhi)货(huo)，故欲沮动诸(zhu)部，因在庭(ting)中(zhong)砺钺(yue)斧(fu)。诸(zhu)大人(ren)问欲何为(wei)，答曰：“上恨汝曹(cao)谗杀太子(zi)，今(jin)欲尽收(shou)诸(zhu)大人(ren)长子(zi)杀之(zhi)(zhi)。”大人(ren)皆信，各各散走(zou)。始祖寻(xun)崩。凡飨国五十八(ba)年(nian)，年(nian)一百四(si)岁。太祖即位(wei)，尊为(wei)始祖。
章皇(huang)帝讳悉鹿(lu)立，始祖(zu)之子(zi)也。诸部(bu)离叛，国内纷扰。飨国九年(nian)而崩。
平(ping)皇帝讳绰立，章帝之少弟也(ye)。雄武有智(zhi)略(lve)，威德复举。七年，匈奴宇文部大人(ren)莫槐为(wei)其下(xia)所杀，更立莫槐弟普拨为(wei)大人(ren)。帝以女妻拨子(zi)丘不勤。帝飨国七年而崩。
思皇(huang)帝讳弗立，文帝之少子也。聪哲有大度(du)，为诸父兄所重。政崇宽简，百姓怀服。飨国一年而崩。
昭皇帝(di)讳(hui)禄(lu)官立(li)(li)，始祖(zu)(zu)之(zhi)子也。分国为三部(bu)：帝(di)自(zi)以(yi)(yi)(yi)一部(bu)居东(dong)，在上谷北(bei)，濡源之(zhi)西，东(dong)接宇文部(bu)；以(yi)(yi)(yi)文帝(di)之(zhi)长子桓(huan)(huan)皇帝(di)讳(hui)猗统一部(bu)，居代郡之(zhi)参合陂北(bei)；以(yi)(yi)(yi)桓(huan)(huan)帝(di)之(zhi)弟穆(mu)皇帝(di)讳(hui)猗卢统一部(bu)，居定(ding)襄之(zhi)盛乐故城(cheng)(cheng)。自(zi)始祖(zu)(zu)以(yi)(yi)(yi)来，与(yu)晋和好，百姓乂安(an)，财畜富实，控弦(xian)骑士四十余万(wan)。是岁，穆(mu)帝(di)始出并州(zhou)，迁杂胡北(bei)徙云中、五原、朔方(fang)。又(you)西渡河击(ji)匈(xiong)奴、乌桓(huan)(huan)诸部(bu)。自(zi)杏城(cheng)(cheng)以(yi)(yi)(yi)北(bei)八十里，迄长城(cheng)(cheng)原，夹道立(li)(li)碣(jie)，与(yu)晋分界。
二年(nian)，葬文帝及皇后封氏。初，思帝欲(yu)改葬，未果而崩。至是，述成前意焉。晋成都王司马颖(ying)遣从事中郎(lang)田思，河间王司马颙遣司马靳利，并州(zhou)刺(ci)史司马腾遣主(zhu)簿梁天，并来会葬。远近赴者二十万人(ren)。
三年，桓帝度漠北巡(xun)，因西略(lve)诸国。
四年，东部未(wei)耐(nai)娄(lou)大人倍斤入(ru)居辽(liao)东。
五年(nian)，宇(yu)文(wen)莫(mo)廆之子逊昵延朝(chao)贡。帝嘉其诚款，以长女(nv)妻(qi)焉。
七年，桓帝(di)至自西略，诸降附者二(er)十余(yu)国，凡积(ji)五岁，今始东还。
十年，晋惠帝(di)为成都王(wang)颍(ying)逼留在鄴。匈奴别种(zhong)刘渊反于(yu)离石，自号(hao)汉王(wang)。并州(zhou)刺史司(si)马腾来乞师。桓帝(di)率十余万骑，帝(di)亦同时大举以助之，大破渊众于(yu)西河(he)、上党(dang)。会惠帝(di)还洛，腾乃辞师。桓帝(di)与腾盟于(yu)汾东而还。乃使(shi)辅相卫雄、段繁(fan)，于(yu)参合陂西累石为亭，树碑以记行焉。
十一年，刘(liu)渊(yuan)(yuan)攻司马腾，腾复乞师。桓(huan)帝(di)以(yi)轻(qing)骑数千(qian)救之，斩渊(yuan)(yuan)将(jiang)綦母豚。渊(yuan)(yuan)南走蒲子。晋假桓(huan)帝(di)大单(dan)于(yu)，金印紫绶(shou)。
是岁，桓帝崩。帝英杰魁岸，马不能胜。常乘安(an)车，驾(jia)大(da)牛(niu)(niu)，牛(niu)(niu)角容一石。帝曾中蛊，呕(ou)吐之地仍生榆(yu)木。参合陂土无榆(yu)树，故世(shi)人异之，至今传记(ji)。帝统部凡(fan)十一年。后(hou)定(ding)襄(xiang)侯(hou)卫操，树碑于大(da)邗城，以颂功德。子(zi)普根(gen)代(dai)立。
十二年，賨人李(li)雄僭(jian)帝号于蜀，自(zi)称(cheng)大成。
十(shi)三年，昭帝崩。徒何大(da)单于慕容廆(hui)遣使朝贡。是岁(sui)，羯胡石勒与晋马牧(mu)帅汲桑(sang)反(fan)。
穆皇帝(di)天(tian)姿(zi)英特，勇(yong)略过人，昭帝(di)崩后，遂总摄三部，以为一统。
元(yuan)年(nian)，刘(liu)渊僭(jian)帝号，自称(cheng)大(da)汉。
三年，晋(jin)并州刺史刘(liu)(liu)琨(kun)(kun)遣使(shi)，以(yi)子遵为质。帝(di)(di)(di)嘉其(qi)意，厚报(bao)馈之(zhi)(zhi)。白部(bu)大人叛入西(xi)河(he)，铁(tie)弗刘(liu)(liu)虎(hu)(hu)举众于雁门以(yi)应(ying)之(zhi)(zhi)，攻(gong)琨(kun)(kun)新兴、雁门二(er)(er)郡(jun)。琨(kun)(kun)来(lai)乞师(shi)，帝(di)(di)(di)使(shi)弟(di)子平文皇帝(di)(di)(di)将骑(qi)二(er)(er)万，助琨(kun)(kun)击之(zhi)(zhi)，大破(po)白部(bu)；次攻(gong)刘(liu)(liu)虎(hu)(hu)，屠其(qi)营落。虎(hu)(hu)收其(qi)余烬，西(xi)走度河(he)，窜居朔方。晋(jin)怀帝(di)(di)(di)进帝(di)(di)(di)大单于，封(feng)代(dai)公。帝(di)(di)(di)以(yi)封(feng)邑(yi)去国悬远，民不相(xiang)接，乃(nai)(nai)(nai)从琨(kun)(kun)求(qiu)句注、陉北之(zhi)(zhi)地(di)。琨(kun)(kun)自以(yi)托附，闻之(zhi)(zhi)大喜，乃(nai)(nai)(nai)徙(xi)马邑(yi)、阴(yin)馆、楼(lou)烦(fan)、繁畤(zhi)、崞五县之(zhi)(zhi)民于陉南，更(geng)立城邑(yi)，尽(jin)献其(qi)地(di)，东(dong)接代(dai)郡(jun)，西(xi)连西(xi)河(he)、朔方，方数百里。帝(di)(di)(di)乃(nai)(nai)(nai)徙(xi)十万家以(yi)充之(zhi)(zhi)。刘(liu)(liu)琨(kun)(kun)又遣使(shi)乞师(shi)救洛(luo)阳(yang)，帝(di)(di)(di)遣步骑(qi)二(er)(er)万助之(zhi)(zhi)。晋(jin)太傅东(dong)海王司马越辞以(yi)洛(luo)中饥馑，师(shi)乃(nai)(nai)(nai)还。是年，刘(liu)(liu)渊(yuan)死，子聪(cong)僭(jian)立。
四年(nian)，刘琨牙(ya)门将邢延(yan)据新兴叛，招引刘聪。帝遣(qian)军(jun)讨之，聪退走。
五年，刘(liu)琨(kun)遣使乞师以(yi)讨刘(liu)聪、石勒。帝(di)以(yi)琨(kun)忠义，矜(jin)而(er)许之。会聪遣其(qi)子粲(can)袭晋(jin)阳，害琨(kun)父母而(er)据其(qi)城，琨(kun)来告难，帝(di)大(da)怒，遣长(zhang)子六脩、桓(huan)帝(di)子普根，及卫雄、范班、姬澹等(deng)为前锋(feng)，帝(di)躬统大(da)众二十万(wan)为后继(ji)。粲(can)惧，焚(fen)辎(zi)重，突围遁走(zou)。纵骑(qi)追之，斩其(qi)将刘(liu)儒(ru)、刘(liu)丰、简令、张平、邢延，伏尸数百里。琨(kun)来拜(bai)谢，帝(di)以(yi)礼待之。琨(kun)固请进军，帝(di)曰：“吾(wu)不早(zao)来，致卿父母见害，诚以(yi)相愧。今卿已复州境(jing)，然吾(wu)远来，士马疲(pi)弊，且(qie)待终举。贼奚可(ke)尽乎？”馈琨(kun)马牛羊各(ge)千余(yu)，车(che)令百乘，又留(liu)劲(jing)锐(rui)戍之而(er)还(hai)。是年，晋(jin)雍州刺史贾疋、京兆太守阎鼎(ding)，以(yi)晋(jin)怀帝(di)为刘(liu)聪所执，共立怀帝(di)兄子秦王业为太子，于长(zhang)安称行(xing)(xing)台(tai)。帝(di)复戒严(yan)，与琨(kun)更克大(da)举。命琨(kun)自列(lie)晋(jin)行(xing)(xing)台(tai)，部分诸(zhu)军，帝(di)将遣十万(wan)骑(qi)从(cong)西河(he)鉴谷南出，晋(jin)军从(cong)蒲(pu)坂东度，会于平阳，就食聪粟，迎复晋(jin)帝(di)。事不果行(xing)(xing)。
六(liu)年(nian)，城盛乐以为(wei)北都，修故平城以为(wei)南(nan)都。帝登(deng)平城西山(shan)，观(guan)望地势(shi)，乃更南(nan)百里(li)，于氵(shui)垒水(shui)之(zhi)阳黄(huang)瓜堆(dui)筑新平城，晋(jin)人谓之(zhi)小平城，使长(zhang)子六(liu)脩镇之(zhi)，统领南(nan)部。
七(qi)年，帝复(fu)与刘琨约(yue)期，会于(yu)平阳(yang)。会石勒擒(qin)王(wang)浚，国(guo)有匈(xiong)奴杂胡万余家(jia)，多(duo)勒种类，闻勒破幽州，乃谋为乱(luan)，欲以应勒，发觉，伏诛。讨(tao)聪之(zhi)计，于(yu)是中(zhong)止(zhi)。
八年，晋愍帝进帝为代王，置官属，食代、常山二郡。帝忿聪、勒之乱，志欲平之。先是，国俗宽简，民未知禁(jin)。至(zhi)是，明刑峻法，诸(zhu)部(bu)(bu)民多以违命得(de)罪。凡后期者皆举部(bu)(bu)戮之。或有室(shi)家相(xiang)携而赴死所，人问；“何之？”答曰(yue)：“当往就诛(zhu)。”其威严(yan)伏物，皆此类也(ye)。
九年，帝召六修，六修不至。帝怒，讨(tao)之，失(shi)利(li)，乃微服民(min)间，遂崩。普(pu)根先守外境，闻难(nan)来赴(fu)，攻六修，灭之。卫雄、姬(ji)澹(dan)率晋人(ren)及乌丸(wan)三(san)百余家，随(sui)刘遵(zun)南(nan)奔并州。普(pu)根立(li)月余而薨。普(pu)根子(zi)始生，桓帝后立(li)之。其冬(dong)，普(pu)根子(zi)又(you)薨。是年，李雄遣使朝贡。
平文皇(huang)帝讳(hui)郁律立，思帝之(zhi)子也。姿质雄壮，甚有威略(lve)。
元年，岁在丁丑。
二年，刘(liu)虎据(ju)朔方(fang)，来(lai)侵(qin)西部。帝(di)(di)逆击，大破(po)之。虎单骑迸走(zou)。其(qi)从弟路孤率部落内附，帝(di)(di)以女妻之。西兼乌孙故地(di)，东吞勿(wu)吉以西，控弦上马(ma)将(jiang)有百万(wan)。刘(liu)聪死(si)，子(zi)粲僭立，为(wei)其(qi)将(jiang)靳准所(suo)杀。渊族(zu)子(zi)曜(yao)僭立。帝(di)(di)闻晋愍帝(di)(di)为(wei)曜(yao)所(suo)害，顾谓大臣曰：“今(jin)中原无主，天(tian)其(qi)资我乎？”刘(liu)曜(yao)遣使请和(he)，帝(di)(di)不纳。是年，司马(ma)睿僭称大位于江南。
三年，石勒自称赵(zhao)王，遣使(shi)(shi)乞和(he)，请为(wei)兄弟。帝斩其使(shi)(shi)以绝之。
四年，私署(shu)凉州(zhou)刺史张茂遣使朝贡。
五(wu)年，僭晋司(si)马睿遣(qian)使韩(han)暢加(jia)崇爵(jue)服，帝绝之(zhi)。治兵讲武，有平南(nan)夏之(zhi)意(yi)。桓帝后(hou)以帝得(de)众心，恐不利于己子，害(hai)帝，遂崩，大人(ren)死(si)者(zhe)数十人(ren)。天兴(xing)初，尊曰太祖。
惠皇帝讳贺傉立，桓帝之中子(zi)也。以五年(nian)为(wei)元年(nian)。未(wei)亲(qin)政事，太后临(lin)朝，遣使(shi)与石勒通(tong)和(he)，时人谓之女国使(shi)。
二年，司(si)马(ma)睿死，子(zi)绍(shao)僭立。
四年，帝始临朝。以(yi)诸部人情未(wei)悉款顺，乃筑城于(yu)东木根山(shan)，徙都之(zhi)。是年，张茂死，兄(xiong)寔(shi)子骏(jun)立(li)，遣使朝贡。
五年，帝崩(beng)。是年，司马绍死(si)，子衍僭立。
炀皇(huang)帝讳(hui)纥那立，惠帝之弟也。以五年为元年。
三年，石(shi)勒遣(qian)石(shi)虎率骑五千来寇(kou)边部(bu)，帝御之于句注陉北(bei)，不利，迁于大宁。时烈帝居于舅贺兰(lan)部(bu)。帝遣(qian)使求之，贺兰(lan)部(bu)帅蔼头(tou)，拥护(hu)不遣(qian)。帝怒，召宇文部(bu)并势击蔼头(tou)。宇文众败，帝还(hai)大宁。
四年，石勒擒刘曜。
五年，帝出(chu)居于宇(yu)文部。贺兰及诸(zhu)部大人，共立烈帝。
烈皇(huang)帝(di)讳(hui)翳槐(huai)立，平(ping)文之长(zhang)子也(ye)。以五(wu)年(nian)为元年(nian)。石勒(le)遣(qian)使求(qiu)和，帝(di)遣(qian)弟昭成皇(huang)帝(di)如襄国，从者五(wu)千(qian)余家。
二年，石勒僭立，自称大赵王。
五年，勒死，子大雅僭立。慕容廆死，子元真(zhen)代立。
六(liu)年(nian)，石虎废大雅，僭立。李雄死，兄子(zi)(zi)班立。雄子(zi)(zi)期，杀班自立。
七年，蔼头不修臣职(zhi)，召而(er)戮之，国人(ren)(ren)复(fu)贰。炀帝(di)自宇文部(bu)还(hai)入(ru)，诸部(bu)大人(ren)(ren)复(fu)奉之。
炀皇帝复立，以七年(nian)为后(hou)元年(nian)。烈帝出(chu)居于鄴，石(shi)虎奉(feng)第宅、伎(ji)妾、奴婢、什物。
三年，石虎遣将(jiang)李穆(mu)率骑五千纳烈帝(di)于大宁。国人六千余落叛炀帝(di)，炀帝(di)出居于慕容部。
烈皇帝(di)复立，以(yi)三年(nian)(nian)为后元年(nian)(nian)。城(cheng)新(xin)盛乐城(cheng)，在(zai)故城(cheng)东南(nan)十里。一年(nian)(nian)而(er)崩。
昭成皇帝讳什翼犍立，平文之(zhi)次子也。生而(er)奇(qi)伟，宽(kuan)仁大度，喜怒不(bu)形于(yu)色。身(shen)长(zhang)八尺，隆准龙颜，立发委地，卧则乳垂至席。烈(lie)帝临崩(beng)顾命曰：“必(bi)迎立什翼犍，社稷可安(an)。”烈(lie)帝崩(beng)，帝弟孤乃自(zi)诣鄴奉迎，与帝俱(ju)还。事在《孤传(chuan)》。十一月，帝即位(wei)于(yu)繁畤之(zhi)北，时年(nian)(nian)十九，称建国元年(nian)(nian)。是岁，李雄从弟寿杀期僭立，自(zi)号曰汉。
二年春，始置百官，分掌(zhang)众职。东(dong)自濊(hui)貊，西及破(po)洛那(nei)，莫不(bu)款附。夏(xia)五月，朝诸大人(ren)于参合陂，议欲定(ding)都氵垒源川，连(lian)日不(bu)决(jue)，乃(nai)从太(tai)后计而止。语在《皇后传》。娉慕容元(yuan)真妹为皇后。
三年(nian)春，移都(dou)于云中之盛(sheng)乐宫(gong)。
四年秋九月，筑(zhu)盛乐城(cheng)于故城(cheng)南八里。皇后慕(mu)容氏崩。冬十月，刘虎(hu)寇西(xi)境。帝遣(qian)(qian)军逆讨，大破之，虎(hu)仅以身免。虎(hu)死，子(zi)务桓立，始(shi)来(lai)归顺，帝以女(nv)妻之。十二月，慕(mu)容元真遣(qian)(qian)使(shi)朝(chao)贡，并荐其(qi)宗(zong)女(nv)。
五年(nian)夏(xia)五月(yue)，幸参(can)合陂(po)。秋(qiu)七月(yue)七日，诸部毕集，设坛埒，讲(jiang)武(wu)驰射，因以(yi)为常。八月(yue)，还(hai)云(yun)中。是(shi)年(nian)秋(qiu)，司马(ma)衍死，弟(di)岳僭立。
六年(nian)秋八(ba)月，慕容元真遣(qian)使(shi)请荐女。是(shi)年(nian)，李寿死，子势僭立，遣(qian)使(shi)朝贡。
七年春二(er)月(yue)，遣(qian)大人长孙秩迎后慕(mu)容氏元真之(zhi)(zhi)女(nv)于境(jing)。夏六(liu)月(yue)，皇后至(zhi)自和龙。秋七月(yue)，慕(mu)容元真遣(qian)使奉(feng)聘(pin)，求交(jiao)婚。帝(di)许之(zhi)(zhi)。九(jiu)月(yue)，以烈(lie)帝(di)女(nv)妻之(zhi)(zhi)。其年，司(si)马岳(yue)死，子(zi)聃僭立。
八年，慕容元真遣使朝贡(gong)。是(shi)年，张骏私署假(jia)凉王。
九年(nian)，石虎遣使(shi)朝贡。是年(nian)，张骏(jun)死，子重(zhong)华代立。
十年，遣使诣鄴观衅。是年，司马(ma)聃擒李势。张重(zhong)华遣使朝(chao)贡。
十一年(nian)，慕(mu)容元真死，子俊代立。
十(shi)二年，西(xi)巡(xun)，至河(he)而还。是年，石虎死，子世立(li)。世兄遵，杀世自立(li)。尊兄鉴，杀遵自立(li)。
十三年，魏(wei)郡人冉闵，杀石鉴僭(jian)立。
十四(si)年，帝(di)曰：“石胡衰灭，冉闵(min)肆祸，中州(zhou)纷(fen)梗，莫(mo)有(you)匡救，吾将(jiang)亲率六军，廓定四(si)海(hai)。”乃(nai)敕诸部(bu)，各率所统，以俟(si)大(da)期。诸大(da)人(ren)谏曰：“今中州(zhou)大(da)乱，诚(cheng)宜进取(qu)，如闻(wen)豪(hao)强并起，不可一举而定，若或(huo)留(liu)连，经历岁(sui)稔，恐无永逸之利(li)，或(huo)有(you)亏(kui)损之忧(you)。”帝(di)乃(nai)止。是岁(sui)，氐(di)苻(fu)健僭称大(da)位，自号大(da)秦。
十五年，慕容俊灭冉闵，僭(jian)尊号。
十六年(nian)(nian)，慕容俊遣使(shi)朝(chao)贡。是年(nian)(nian)，张(zhang)重华死，子(zi)曜灵立。重华庶兄祚杀曜灵而自立，称凉公。
十七年，遣(qian)使于(yu)慕容俊(jun)。张祚复称凉王，置百(bai)官，遣(qian)使朝贡。
十(shi)八年，太后王氏崩。是年，苻健死，子(zi)生僭(jian)立(li)。羌姚襄(xiang)自称大将(jiang)军、大单于。张(zhang)瓘、宋混(hun)杀张(zhang)祚，立(li)重华(hua)少子(zi)玄靖，称凉王。
十九年(nian)春正月(yue)，刘(liu)务桓(huan)死，其弟阏头立，潜谋反叛。二月(yue)，帝西巡，因而临河，便人招喻，阏头从命。冬，慕容俊来请婚，许之。
二十(shi)年夏五月，慕(mu)容俊奉纳礼币。是年，苻(fu)坚杀苻(fu)生而僭(jian)立。姚襄(xiang)为苻(fu)眉所(suo)杀。
二(er)十一年，阏(yan)(yan)头部民多叛(pan)，惧而东走(zou)。渡河，半济而冰(bing)陷，后众(zhong)尽(jin)归阏(yan)(yan)头兄子悉勿祈。初，阏(yan)(yan)头之叛(pan)，悉勿祈兄弟十二(er)人在帝(di)左右(you)，尽(jin)遣(qian)归，欲其(qi)自相猜离。至(zhi)是，悉勿祈夺(duo)其(qi)众(zhong)。阏(yan)(yan)头穷而归命(ming)，帝(di)待之如(ru)初。
二十二年(nian)春(chun)，帝东(dong)巡，至于桑乾(qian)川(chuan)。三(san)月(yue)，慕容俊遣使朝贡(gong)。夏四月(yue)，帝还云中。悉勿祈死，弟卫辰立(li)。秋八月(yue)，卫辰遣子朝贡(gong)。
二十三年夏(xia)六月，皇后(hou)慕容氏崩。秋七月，卫辰来会葬，因而求婚，许(xu)之(zhi)。是岁，慕容俊死，子暐立，遣使致(zhi)赙。
二十四年(nian)(nian)春，卫辰遣使朝(chao)聘。是(shi)年(nian)(nian)，司(si)马聃(dan)死，衍子(zi)千龄僭立。
二十五年，帝(di)南巡，至君子津。冬十月(yue)，行(xing)幸代。十一月(yue)，慕容暐荐女备(bei)后宫。
二十六年冬(dong)十月，帝讨高车，大(da)破之，获万(wan)口，马牛羊百余万(wan)头。是(shi)年，张重华(hua)弟天锡杀玄(xuan)靖而自立。
二十七(qi)年(nian)春，车驾还云(yun)中。冬(dong)十一月(yue)，讨没歌部，破之(zhi)，获牛马羊数百(bai)万头。
二十(shi)(shi)八年春正月，卫辰(chen)谋反，东渡河。帝(di)讨之，卫辰(chen)惧而(er)遁走。冬十(shi)(shi)二月，苻(fu)坚遣使朝贡。是岁，司马(ma)千龄死，弟弈僭立。
二(er)十(shi)九年夏五月，遣燕凤使苻坚。
三(san)十(shi)(shi)年(nian)冬十(shi)(shi)月，帝(di)征(zheng)卫辰。时(shi)河冰(bing)未(wei)成，帝(di)乃以苇(wei)絙(geng)约澌，俄然冰(bing)合(he)，犹未(wei)能坚，乃散(san)苇(wei)于上，冰(bing)草相结，如(ru)浮桥(qiao)焉(yan)。众(zhong)军利涉，出其(qi)不意，卫辰与宗族西走，收(shou)其(qi)部落而(er)还，俘获生口及马牛羊数十(shi)(shi)万头。
三十一年(nian)春，帝至自西伐，班赏各有差。
三十二年正月，帝(di)南幸(xing)(xing)君子津。冬十月，幸(xing)(xing)代(dai)。
三十(shi)三年冬十(shi)一月，征高车，大(da)破之(zhi)。是年，苻坚擒慕容(rong)暐。三十(shi)四年春(chun)，长孙(sun)(sun)斤(jin)谋反，伏诛。斤(jin)之(zhi)反也(ye)，拔刃(ren)向(xiang)御(yu)座，太子(zi)献明皇(huang)帝(di)讳寔格之(zhi)，伤胁。夏五(wu)月，薨，后追(zhui)谥(shi)焉。秋七月，皇(huang)孙(sun)(sun)珪生(sheng)，大(da)赦。是年，司马弈臣桓温，废弈为海(hai)西(xi)公，立睿子(zi)昱。
三十五(wu)年，司马昱(yu)死，子昌明(ming)僭立。
三十(shi)六年(nian)夏五月，遣燕(yan)凤使苻坚。
三十七年，帝征卫辰，卫辰南(nan)走。
三十八年，卫辰求援于苻坚。
三(san)十(shi)九年，苻坚遣其(qi)大司(si)马苻洛率(lv)众二(er)十(shi)万及(ji)朱彤、张蚝、邓羌等(deng)诸道来寇(kou)，侵逼南(nan)境。冬十(shi)一月(yue)，白部、独孤部御之，败绩。南(nan)部大人(ren)刘(liu)库仁走云中(zhong)。帝(di)(di)(di)复(fu)遣库仁率(lv)骑(qi)十(shi)万逆战于(yu)石子岭，王(wang)师(shi)不利。帝(di)(di)(di)时不豫，群臣莫(mo)可(ke)任者(zhe)，乃(nai)率(lv)国人(ren)避(bi)于(yu)阴山之北(bei)。高车(che)杂(za)种尽(jin)叛，四(si)面寇(kou)钞，不得刍(chu)牧。复(fu)度漠南(nan)。坚军稍退，乃(nai)还(hai)。十(shi)二(er)月(yue)，至(zhi)云中(zhong)，旬(xun)有二(er)日(ri)，帝(di)(di)(di)崩(beng)，时年五十(shi)七。太祖即位，尊曰高祖。
帝(di)(di)雅性宽厚(hou)，智勇仁恕。时(shi)国中少缯帛，代人许谦盗绢(juan)二匹。守者(zhe)以告，帝(di)(di)匿之(zhi)(zhi)，谓燕凤曰(yue)：“吾不忍视谦之(zhi)(zhi)面，卿勿(wu)泄言。谦或惭而自杀(sha)，为(wei)财(cai)辱士，非也。”帝(di)(di)尝击西部叛贼(zei)，流矢中目。贼(zei)破之(zhi)(zhi)后，诸大臣执射者(zhe)，各(ge)持(chi)锥刀(dao)欲(yu)屠割之(zhi)(zhi)。帝(di)(di)曰(yue)：“彼(bi)各(ge)为(wei)其主，何罪也。”乃释之(zhi)(zhi)。
是(shi)岁，苻坚灭(mie)张(zhang)天(tian)锡。
史(shi)臣曰：帝王之兴也(ye)，必有积德(de)累(lei)功博利，道(dao)协幽显，方(fang)契神祗之心(xin)(xin)。有魏奄迹幽方(fang)，世居君长(zhang)，淳化育民(min)，与时无竞(jing)。神元生自(zi)天女，桓(huan)、穆(mu)勤(qin)于(yu)晋室。灵心(xin)(xin)人事(shi)，夫岂(qi)徒然？昭成(cheng)以雄杰之姿，包君子(zi)之量(liang)，征伐四(si)克(ke)，威被荒遐，乃立号改都，恢隆大业(ye)。终于(yu)百六十载，光宅区中。其(qi)原固有由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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